獵魔人當然有強弱之分,溫山眠自己也憧憬成為強大的獵魔人。但對他來說,弱小是不值得恥笑的,上擂台後盡力就可以了,人和人之間的天賦和潛能所指向的方向本來就不一樣。
況且成為強大的獵魔人以後,本來不就是要保護平凡的人嗎,怎麽會造就這麽極端的擂台風格?
而接下來的擂台戰,就更讓溫山眠感到意外了。
第一輪比賽,因為管理處會保證沒有死亡出現,所以比賽資格完全由抽簽決定。
有些人運氣好,能抽到平等甚至比自己弱的。
但這基本是危險島嶼上的人,才能觸發的情況,對於黑蠍座上的人來說,聯賽上絕大多數都是比自己強的。
就譬如剛剛被介紹的克丁,這次又抽中了一個三級島上的對手。
名字一列出來基本就知道結果了,觀眾倒喝彩,對手也是遊刃有餘地在擂台上玩弄他,那副模樣,真的很像曾經血族玩弄人類的樣子。
而這個場景也讓溫山眠意識到,在血族消失以後,如果這個世界重新變回人類主宰,他們不再需要同血族抗爭的話,有朝一日,會不會像這個擂台上一樣,變成人類和人類之間的戰場?
無獨有偶,這樣類似的結果,他好像從沃爾滋醫生的口中聽到過。
說隱族曾經說過,他們這個世界好像就是這樣不斷輪回,最後走到今天的。
而獸人也說過,變成獸人以後,能夠聽見花草樹木以及其他獸類的哀怨聲,便不再能認可曾經的人類。
“看得難受了?”角鬥場的空間很大,但是人其實沒有那麽多,因為並不是每個人都會來看比賽。
所以溫山眠所坐的前排是空著的,他也看著看著,就趴在了前排的椅背上。
聽見先生的聲音以後,頓了頓才答:“和我想象得有點不一樣。”
溫山眠當然不排斥血腥暴力的場景,他見過太多了,內髒濺到臉上都能平靜地擦去,可過去他麵對的對象都是血族啊。乍一變成人,還有點反應不過來。
“別把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人想得太好,就能反應過來了。”秦倦看著場中的克丁,平靜道。
絕大多數人類的心思在他麵前都是一覽無遺的,隻分他想聽和不想聽。
而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對大部分人的心理其實也非常了解,甚至可以說是聽膩了。
人也是動物的一種,有高尚之處,也有卑劣之處,過分放大哪一麵,見識到另一麵時都會難受,這很正常。
溫山眠垂下眼睫,突然想起在越川時,自己同金伯起過的衝突。
那時多少是有些恨鐵不成鋼,對於他們始終選擇窩到地下,連大報來了都不敢輕易走出,還想幹涉他人的行為感到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