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血的血液,在這個世界是多麽寶貴的存在。它完全可以理解為上一個紀元的人類,以及荊棘時代血族七百年,兩兩相加的結晶。
誰能拒絕這樣的東西?
又有誰願意在這樣的東西麵前,繼續保持人類的身份呢?
這幾百年,因為黑油的濫用,人們在推翻親王的統治之後,漸漸發現黑海很難再回到原來的樣子。
而海洋是黑的,魚類就是黑的,再加上碎分的島嶼,與沒有完全清理幹淨的血族。
有的時候,人類也會想,他們是不是已經完全被自然拋棄了。
從那戰爭所導致的天崩地裂開始,就好像是人類的一場孽力回饋一般。血族奴役人類,獸人遠離人類,大海吞噬人類,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在排斥人類的存在。
沃爾滋是個半血族,同時也是半人類,哪怕是他,偶爾都會覺得這樣的環境對人類壓迫性過高。
更何況一個全身心的人類,那感受到的壓迫隻會更強,麵對誘惑時,也隻會更難抵住。
而等到那個時候,他們很有可能就要麵對兩隻純血了。
沃爾滋醫生這麽想著,煩躁得撓了撓頭,旋即伸手彈了桌麵上的湛藍崖花一下。
那崖花就屹立在桌麵上,方輕觀測它的同時,它卻是一點不安分,花骨朵一個勁兒往溫山眠那邊探。
正當沃爾滋發現方輕觀測完畢,想著要不圓了這辛苦崖花的心願,把它賽到溫山眠那去,前方的駕駛人員便突然開口道了句。
“接、接近無極海域了。”他說。
聲音有點兒緊張,一點也不像一位老道的駕駛員,可在場的所有人,卻都能理解他。
……因為他們今天的運氣好像不太好,沒有趕上海怪睡覺的時間,幾乎在駕駛員曝出地點的同時,潛水船內的所有人,便都聽見了一聲低沉的叫喊。
像是哀鳴。
作者有話要說:
沒睡著,二了個更。
今晚九點繼續見~
第160章 160.
那聲音響起以後, 溫山眠便立刻看向了先生。
秦倦接收到他的眼神,彎了彎唇,朝他的方向坐了一點,窗戶前便空出了一小片空間。
潛水船內的艙室又小又擁擠, 兩人坐著的地方頭頂處還有一些裝置。
導致溫山眠想進去的話, 不得不彎著腰努力擠進去。
可空間就那麽大, 連秦倦站起來給他讓個位都容不下,溫山眠再小心,最後也還是磕到了腦袋。腳下再一個角度沒調整過來, 整個人直接往下麵栽。
好在, 秦倦始終有伸手虛護著他, 這會兒那手掌更是直接接住了溫山眠的腰。力度沒有很大地將溫山眠的身體頂回去, 而是相當穩當地停在那裏, 給溫山眠一個自我調整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