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傷,這恰巧也是她最關心的,他刻意放慢動作,直到聽見溫鯉說沒事,陳鶴征才放心,準備帶伍洇洇去醫院。
出乎預料的是,溫鯉居然叫住了他。
不得不說,那一瞬,陳鶴征是期待的。
他期待她覺得委屈,期待她發脾氣,甚至期待她質問他為什麼隻顧著別人。
有委屈就是還在乎。
陳鶴征很想確切地感受到溫鯉對他的在乎。
結果呢,那句“醫藥費,我會賠的”險些把陳鶴征氣笑了,同時,他也在反思,自己到底在期待什麼,時至今日,他居然還會對溫鯉抱有期待。
被拋棄過一次,居然,還學不會長記性。
陳鶴征滿心都是自嘲,他不想繼續停在這裏,冷冰冰地扔下一句“不必了”,之後,便大步離開。
停車的地方離球場不遠,路上有不少人盯著他們看。伍洇洇大概害羞,低著頭要往陳鶴征的肩膀上靠。
陳鶴征語氣冰冷得近乎涼薄,“粉底和口紅,不要蹭到我身上,很難清理。”
伍洇洇一愣,臉色有些難看,尷尬地說:“陳鶴征,你這爛性格真的太難相處了!”
她認識陳鶴征快三年,小花招不知在他身上使用多少,這人簡直軟硬不吃,水潑不進,通身上下都是冷的,沒有半分人間煙火的氣息。
冷淡傲慢的調調就擺在明麵上,藏都懶得藏,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多難相處。
完全想象不出,什麼樣的女孩子能讓陳鶴征動心。
伍洇洇晃神的功夫,陳鶴征已經走到車前,他打開車門將伍洇洇放到車廂後排。
行動間,大概不小心碰到,伍洇洇嘶了一聲,可憐兮兮地皺眉,嘀咕:“好疼。”
聞聲,陳鶴征低頭看了一眼,受傷的地方已經腫起來,不曉得有沒有傷到骨頭。
伍洇洇傷情如此,那溫鯉呢?真的一點問題都沒有嗎?
那是個一向害怕給人添麻煩的小家夥,最擅長的就是忍耐,容易逃避,被欺負了都不太會告狀。
陳鶴征越想越覺得放心不下,他撐著半開的車門,身形壓低,對伍洇洇說:“你的同學應該有不少會開車的,我把車借你,讓同學送你去醫院。身上有錢嗎?不夠的話,跟我說。”
伍洇洇邊聽邊瞪大了一雙眼睛,有點難以置信:“你,你不管我了?”
陳鶴征沒有多少耐心,他拿出手機,解鎖屏幕,找到撥號界麵,遞到伍洇洇麵前,說:“打給你信得過的同學或者朋友,找人來送你去醫院。盡量找女同學,你現在行動不方便,女性朋友會更安全。”
也許是因為逆光,陳鶴征的眼神有些陰,本就是桀驁得近乎淩厲的麵相,此刻看上去,竟透出了幾分戾氣,似乎心情很糟。
伍洇洇還算了解陳鶴征,知道這人脾氣絕對算不上好,糾纏得狠了,隻會惹他厭煩,於是咽下滿腔委屈,打了個電話給同住一間宿舍的室友。
室友也在靜園球場附近,很痛快地應了下來,說馬上就到。
陳鶴征甚至來不及等到室友趕到,伍洇洇剛掛斷打給室友的那通電話,他留下車鑰匙就要走人。
伍洇洇也是嬌生慣養出來的,一直忍著沒發作,見陳鶴征如此敷衍地對她,脾氣終於爆了起來。
她紅著眼圈讓他站住,一字一句地問:“陳鶴征,你這麼對我,對得起我爸爸嗎?”
聞言,陳鶴征回頭看她一眼。眼神似冰霜,又似密林裏騰起的霧,冷入肺腑,刻骨涼薄。
“怎麼,想挾恩圖報?”陳鶴征臉上沒什麼表情,語氣也淡,冷冰冰的,“我該報答的是伍老師,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