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1 / 3)

散台,耳邊突然傳來禮炮槍的聲音,轟的一記響動,斑斕的彩色紙屑到處亂飛。溫鯉沒防備,下意識地伸手捂耳朵。

旁邊一個帶鴨舌帽的男人笑著湊過來,攔她的路,嘴上說的話倒還算客氣:“對不起啦妹妹,嚇到你。”

溫鯉對夜場中男人都保持警惕,她朝後退了退,說沒關係,換個方向,要從散台的另一側繞過去。

鴨舌帽再度伸手攔她,朝她身後指了指,笑著說:“妹妹,那是你朋友吧?在找你呢。”

溫鯉下意識回頭,不等她透過渾濁的光線看清楚,有人對著她的臉撬開了一瓶劇烈搖晃過的香檳。

砰的一下,大量濃密的泡沫飛濺而出,潑濕了她的頭發和鎖骨,也讓她的視線糊成一團。

下一秒,一隻掌心寬厚的大手直接罩在她臉上,嘴巴鼻子一並捂住,把尖叫聲全部壓回到喉嚨裏,沒能泄露出一分一毫。

事情發生得實在迅速,電光火石見,根本來不及做出其他反應。

香檳泡沫覆蓋視線的間隙,溫鯉瞄見那人脖子上帶著古巴鏈,手背的位置刺日式達摩,紋路不算精美,反倒顯出凶悍和猙獰。

與此同時,溫鯉終於想起來,她為什麼會覺得一米九眼熟了。

昭輝,梁昭輝。

一米九的名字。

他曾是江應霖最好的兄弟。

陳鶴征出事之後,江應霖判了重刑,梁昭輝因為其他案子,也被送了進去,不過,他不算嚴重,隻判了兩年,很快就出來,繼續花天酒地胡作非為。

然後,夜場裏買醉玩樂,居然又撞見了溫鯉,梁昭輝一眼就認出她。

好幾年過去了,小姑娘沒怎麼變,像個沒用的兔子。

她倒活得瀟灑,坑害了江應霖之後,居然還能甜甜蜜蜜地談個戀愛。

憑什麼呢。

新仇舊恨瞬間湧上來,梁昭輝咬牙,恨得眼白發紅。

梁昭輝一直替江應霖不值,就為了這麼一個小東西,搭進去後半輩子,太蠢了,不劃算。

他沒能耐去找陳鶴征,有陳鶴征在的場子他根本不敢露麵。那個眼神鋒利的年輕男人,比他狠,比他有魄力,也比他擁有更多的倚仗和權勢。

梁昭輝知道,找陳鶴征的麻煩,就是找死。他跟江應霖的兄弟情,還沒深刻到能豁上性命的地步

但是,對付溫鯉,這麼一個小姑娘,多簡單。

隨便欺負一下,她就會生不如死,之前的舊賬,一筆勾銷。

而且,梁昭輝半個月前就訂好了機票,明天下午的航班,出國。家裏花了大價錢,送他出去留學。

臨走前,好好痛快一回,然後轉頭奔向繁華世界,再想找到他,就沒那麼容易了。

就當是陳鶴征給他踐行,送他一份美味的柔軟的告別禮。

梁昭輝越想越得意,渾身發熱,燥得不行。

他故意激了卓嶼一句,卓嶼氣得摔杯子,坐到離他更遠的地方。角落裏隻剩梁昭輝一個人,趁大家都不在意,他跟在溫鯉身後,離開包廂,順手從冰桶裏拿了瓶香檳。

一邊走,一邊晃動瓶身,細碎的水流撞擊聲被電音掩蓋住。像惡鬼的喟歎。

沒人知道梁昭輝跟溫鯉之間有糾葛,就連溫鯉都沒能一眼認出他,自然也不會有人知道,他到底在打什麼注意。

夜場再亂,亂不過一個人渣齷齪的心思和手段。

散台上帶鴨舌帽的男人是梁昭輝的朋友,他遠遠看著溫鯉的動向,給鴨舌帽撥了通電話。他說他看上個小姑娘,讓鴨舌帽幫他攔,鴨舌帽要是有興趣,也可以讓他嚐一口。

小姑娘很漂亮,學跳舞的,身段軟。

鴨舌帽隻當梁昭輝同他說笑,嘻嘻哈哈地應下來,幫他攔住了溫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