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唇釉。
那次重逢,陳鶴征給了她一支打火機,卻把唇釉拿走了。
往事曆曆在目,忽遠忽近。
溫鯉睫毛輕輕顫,“我還以為你已經扔掉了。”
那時候,陳鶴征對溫鯉的態度很不好,像是討厭她。可背地裏,陳鶴征卻把她的唇釉存放在衣帽間,和他的領針袖扣混在一處。
都是些不起眼的小東西,卻緊貼身心,一如當時他對待這份感情的態度,不肯多說一個字,卻都存放在心裏。
“不會扔掉的,”陳鶴征摸一下她的頭發,“我很珍惜。”
珍惜她的一切。
溫鯉覺得心跳發顫,那種又酸又悸的感覺。
她牽住陳鶴征的手,仰頭看他,“說好了這次是我追你的,把你重新追回來。可值得感動的事,好像都被你做了。”
陳鶴征的手被握著,唇邊帶了點笑,低聲說:“那壞事交給你,由你來做。”
*
陳鶴征說家裏可能會來客人,溫鯉以為他有工作要處理,就說她先回去,改天再來陪他。不等陳鶴征阻攔,門鈴在這時響起來。陳鶴征牽著溫鯉的手不肯放,帶著她走到玄關,打開牆壁上的可視對講。
對講屏幕的清晰度有點弱,色彩偏淡,溫鯉看見外麵站著一個打扮很精致的女孩子。
她愣了片刻,很快認出來——
伍洇洇。
溫鯉和伍洇洇,在桐大有過一次印象深刻的巧遇。她先撞了伍洇洇,讓伍洇洇扭傷了腳,然後,當著所有人的麵,陳鶴征把伍洇洇橫抱了起來。
公主抱啊!那麼親密的動作。
當時周圍好多桐大的學生,都親眼看到了。不僅看,還去校內論壇上發帖子,說兩人如何般配,簡直天生一對。
帖子在論壇首頁上飄紅了好一陣,溫鯉偷偷去看過幾次,看著看著眼淚就掉下來了。
眼睛鼻子心口,包括她整個人,都酸得要命。
陳鶴征怎麼會和別人般配呢,明明一點都不配。
這些事,想起來就覺得不舒服。
溫鯉的視線從可視對講上移開,抿了抿唇。
她有點想發火,快控製不住了。
陳鶴征怎麼會看不出溫鯉的神色。
他摸了摸小姑娘的頭發,又在她臉頰上蹭了蹭,說:“先別生氣,我讓她來,就是要給你一個交代。”
第52章
伍洇洇已經在門口, 可視對講映出她的臉,總不能不給客人開門。
溫鯉覺得心口像是梗了什麼東西,吐不出也咽不下, 憋悶的感覺, 很不舒服。
她並不想跟伍洇洇迎麵撞見,更別說是在玄關這種相對狹小的地方,可陳鶴征的手還抓在她腕上,固執地不肯放開。
進不得, 退也不得, 內外夾擊,溫鯉隻覺火氣越發的盛,她直接把陳鶴征握她腕子的那隻手拉到近前, 一口咬在他的虎口上。
挺凶的一口, 溫鯉使的力氣不小,留下的牙印也深,尤其是她的兩顆小虎牙,平時看著不算明顯,咬人的時候倒格外凸出,圓溜溜的兩個小凹陷。
陳鶴征吃痛,嘶的一聲, 溫鯉趁機甩開他的牽扯, 轉身回了客廳。
連背影的都氣鼓鼓的, 把不開心都擺在了明麵上。
陳鶴征看著虎口處的一圈牙印, 尤其是小虎牙的位置, 沒生氣, 反倒笑了。
真是個愛咬人的小東西, 看不出他一番好意。
*
從小到大, 伍洇洇一直是同齡人羨慕的對象,她漂亮,成績優秀,走到哪都有人追著捧著,“求不得”這三個字,很少出現在她的生活裏。
直到她遇見陳鶴征。
與這個名字有關的一切,好像都足夠讓人驚豔。
那張臉,那股高不可攀似的冰冷姿態,黑色的眼睛始終漠然,對一切都鮮有情緒。
之前,因為照片的事,伍洇洇和陳鶴征幾乎鬧掰,一怒之下,她拉黑了陳鶴征的聯係方式,就當從沒認識過。
拉黑陳鶴征的這段時間裏,一個許久未見的女性朋友和伍洇洇重新聯係上,約她出來喝下午茶。
女孩子叫Una,混血,一身漂亮的蜜色皮膚。伍洇洇心情不好,一不留神,就把和陳鶴征鬧掰的事情說了出去。
Una嗤笑一聲,頗為得意地說:“陳鶴征啊,我釣過他一次,沒什麼滋味,不好玩。”
伍洇洇驚了一下,手裏那支小巧的甜品勺,叮的一聲,掉回到麵前的碟子裏。
Una見到陳鶴征,也是在德國,一次生日會。
見到本人之前,陳鶴征這個名字,Una聽過很多次,圈子裏那些認識他的人都說,這個人特別特別難追。
氣質出眾的年輕男人,洞悉風月,見慣了逢場作戲,卻不屑去玩那些曖昧糾纏的小手段,有人示好或追求,他會直接拒絕,幹脆果斷的樣子,像個漂亮卻冰冷的變溫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