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明了不看好。
溫鯉將呼吸放輕,蝶翼般的睫毛舒卷,藏住眼底的神色。
她搖頭,很輕的一個字,“不。”
得到這樣一個回答,除陳鶴征之外,無人驚訝。
陳鶴迎滑動iPad的屏幕,幾個同樣顏色的小怪獸湊成一排,然後消失,歡快的音樂聲在這種緊繃的環境裏,像一種諷刺。
諷刺陳鶴征昏了頭,也諷刺他不清醒。
陳鶴征身上好不容易退下去的熱度,這會兒,又有重新燒起來的趨勢,他覺得腦袋很沉,額角一抽一抽地疼,眼底有很重的猩紅色。
如果溫鯉去過德國,見過複建時期的陳鶴征,就會發現,他現在的狀態,和當時一模一樣,傷痛與躁鬱,兩種痛苦糾纏著他,讓他瀕臨撕裂。
噩夢似乎又一次上演,連腳本都沒有更換。
他陷入某種偏執似的,又說:“跟我結婚!”
溫鯉很輕地顫唞著,攥成拳頭的手,掌心裏出了黏膩的汗。
她閉了下眼睛,而後,又睜開,眼底是山溪般清透的光,更清晰也更堅定地告訴他,“不。”
兩個人像是在進行一場對峙,劍拔弩張,也傷痕累累。
陳鶴征似乎有些站不穩,向後退了退,鄭嘉珣要扶他,卻被他甩手避開。
他看著溫鯉,語氣不由自主地多了份刻薄,“這次又想打著為我好的旗號離開我嗎?”
氣氛持續壓抑著,逼仄的空間讓人神經跳痛。
陳鶴征眼睛裏有了凶狠的光,一字一句,語速又緩又沉,“你是不是忘記了我說過什麼——我需要的不是你的愧疚,也不是你的道歉,更不需要你借著為我好的名義,替我做任何決定。想清楚我到底想要什麼,再來找我,否則,永遠都不要出現在我麵前——這些話,你是沒聽懂嗎?”
“我不是要離開你,”溫鯉立即說,她人在發抖,嗓音也是,句子都破碎,“我隻是,隻是希望你能冷靜一下。那些人,那些壞人,已經看清了你的弱點是什麼,你不要再……”
“冷靜什麼呢?”陳鶴征打斷她,緊盯著她,豎起滿身的刺,“冷靜地承認自己失敗了?”
空氣愈發緊繃。
溫鯉幾乎被他刺痛,有些崩潰的,“我不是這個意思。”
陳鶴征眼睛很紅,情緒也愈發偏執,黑暗的東西在籠罩他,讓他口不擇言的,“你覺得我輸給了葉清時了,對嗎?我連自身都難保,更別說,保護你,保護我愛的人,是這樣嗎?”
說著,他看一眼周圍,目光從每一個人身上略過,眼底深重的紅色像血痕,“你們都是這樣認為的?”
鄭嘉珣站起來,格擋在他和溫鯉之間,“阿征,你別鑽牛角尖。”
陳鶴征的睫毛上像結了層霧,更漆黑,也更溼潤,他抬了下手臂,將鄭嘉珣撥到一邊,力氣大得讓鄭嘉珣幾乎踉蹌。這樣沒禮貌又沒風度的事,以前他是不會做的。
他身上透出一股陰鬱又決絕的氣息,視線凝固一般,落在溫鯉身上。
“我再問最後一個問題,”他說,“最後一個。”
高熱讓他喉嚨發幹,陳鶴征側了下頭,對著無人的地方咳了一聲,嗓音啞得厲害。
那點聲音好像將溫鯉嚇到了,她忽然捂住耳朵,指尖因為用力而泛起了白,狼狽地說:“你不要問!我不要聽,我什麼都不要聽!”
陳鶴征像是進入了一種極端的情緒裏,走不出來,整個人,氣息和眼神都是陌生的。
他拉住溫鯉的手臂,五指死死地扣住的她腕骨,力氣很大,也很疼,將她覆在耳朵上的掌心扯開,強迫她聽清楚——□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