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佛在上,聽她誓言。
她許諾給陳鶴征一生一世,也給他死心塌地。
若違此誓……
若違此誓,又能怎麼樣呢?
溫鯉一瞬不瞬地看著他的眼睛,她腰身軟,腿也軟,幾乎站立不住
陳鶴征抱緊她,在溫鯉耳邊,用一種溫柔刻骨又堅定至極的語調對她說——
“若溫鯉違背誓言,陳鶴征必定心痛一生,孤獨至死。”
給出誓言的是溫鯉,懲罰卻由陳鶴征來背。
多不公平啊。
也許,愛一個人,本身就是不公平的。
即便她曾傷害你,放棄你,你也希望她好好的。
別生病,別難過。
一輩子,順遂平安。
隻因為,你愛她。
他愛她。
*
那一晚發生了許多故事。
夜場裏的那票人,鬧著要灌陳鶴征酒。陳鶴征不接招,他把溫鯉藏在身後,誰也不許多看,要聯係方式的,更是想都別想。
他隨便推托了幾句,帶溫鯉離開,走到停車場時,卻被陳鶴迎的人截住。保鏢說,陳鶴迎有事找小陳總商量。
溫鯉很乖,不在這種時候纏人,對陳鶴征說:“你先去忙。”
陳鶴征握一下溫鯉的手,鄭重叮囑:“華音寺拜佛,你一定要來。”
溫鯉不會不懂,去華音寺,拜佛誦經都是次要,最主要的,是陳鶴征要帶她見陳鶴迎。
那個撫養陳鶴征長大的人,他最信任也最依賴的大哥。
得不到陳鶴迎的認可,陳鶴征必然遺憾。
停車場的燈光比較亮,陳鶴征伸手過來時,溫鯉第一次看到他右腕內側的紋身,紋在脈搏跳動的地方。
是“鯉”,同溫鯉腳踝上的一模一樣。
溫鯉沒有太多驚訝,心髒像是被一汪溫水泡著,軟軟綿綿,好似沉溺。
她摸著那一小塊皮膚,仰頭去看陳鶴征的眼睛,小聲說:“你要把‘溫鯉’這個名字,永遠留在身上嗎?”
陳鶴征低頭,吻她一下,也對她說:“留在身上,也留在心裏。”
永遠的,不忘,不離。
*
同一時間,城郊別墅,陳鶴迎的房產之一。
家政放了一天的假,房子裏靜悄悄的,鄭嘉珣獨自坐在窗前,一杯酒,一支煙,腳邊還有兩個最大號的行李箱。
她付了一筆違約金,辭演了舞劇《芳問》,就連與reborn的合約,也一並撕毀,簡直膽大包天。
蔣瑜桉以為她瘋了,放話要起訴她,鄭嘉珣笑得像個妖精,將合同扔進碎紙機,走得頭也不回。
這些事,陳鶴迎還不知道。
這陣子,他忙著與颶風衛視建立新的合作關係,十幾億的大項目,根本無暇顧及一個小舞團,或者說,無暇顧及一個女人。
他身邊的女人,實在太多了。
鄭嘉珣鑽了個空子,鑽得心如刀絞。
她瞞著所有人,離開reborn,又在一個尋常的夜晚,過海關,前往曼哈頓。
以後,也許會繼續跳舞,也許,會讀書。說不準,走一步,看一步吧。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陳鶴迎這個人,她不會再愛了。
不值得。
煙霧慢慢飄散,星火熄滅的那一瞬,鄭嘉珣對自己說——
去過新生活吧,阿珣。
舊人舊事,都留在此夜,不必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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