歉。”森鷗外此刻並非是偽裝出來的遺憾神情,他是真的在遺憾,遺憾於明明是這麼好用的棋子,但既然無法徹底掌控在手中,就隻能想辦法毀掉了吧?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受到對方的影響已經足夠深,這種影響要是再加深下去的話,說不定雙黑都要脫離他的掌控了,那樣的局麵可不行啊。
“我並不是有意想讓牧野君你回想起那些事的。”森鷗外不緊不慢道,“但是,正是為了能讓你擺脫這些痛苦的回憶,因此我才需要知道……那個組織的背後到底是什麼。”
他站起了身,繞過了麵前實木質地的桌麵。
那雙高檔皮鞋一步步地踏在暗紅到近乎血色的地毯之上,伴隨著鞋底發出的輕微聲響,森鷗外緩步走到了牧野裕司的身前。
伴隨著單手搭在對方的肩頭的姿態,一股難言的壓迫感瞬間隨著森鷗外的動作一並像是撲向岸堤的浪潮一般鋪天蓋地籠罩到了牧野裕司的身上。
森鷗外對自己帶來的壓迫感視而不見,甚至嘴上還在頗為溫情地頗為感慨道,“即便你和太宰君以及中也君沒有真正的血脈聯係,但看到你們相處的那麼和睦,我也一直覺得——哪怕隻是一個幻象,可即便如此,這個幻夢也已經足夠令人難忘。”
很難說森鷗外此刻的話語中沒有一絲真情實意,隻是那份真情在真正的利益麵前隻能俯首退讓。
他的確是真的把太宰治當成自己的衣缽弟子看待的,他們的年紀上的差距也是足夠當父子的年紀,可惜這份關係是真,他對太宰治的殺意也是真,人就是這麼複雜且矛盾的生命啊。
倘若這份師徒之情中沒有半分真情實感,那麼對他人的情緒無比敏銳的太宰治也壓根不會真的在麵對森鷗外的殺意時全然一份束手就擒的模樣。
他的確不會向他人反饋自己的善意,即便是反饋也充滿了扭曲與混沌,就像是他如今對森鷗外曾經的善意的回饋就是徹底放棄抵抗,等待著對方再也忍受不了自己的存在的那一刻。
“就和紅葉君一樣,我也是把你當成我後輩的後輩看待的。”森鷗外輕聲道,“像我們這樣的人,朝不保夕也是常態啊。”
在牧野裕司抬頭的動作中,森鷗外徑直地與那雙像是天空一般澄澈的雙眸對上了視線。
“或許我給你留下了許多不好的印象,牧野君,但這句的確是真心實意哦?”他看出了對方絲毫沒有露出受到自己的氣勢影響的模樣,在神色一冷的同時瞬間收斂了起了自己的真實情緒,虛偽地苦笑道。
軟的不行來硬的,騙小孩的把戲,頂多高明就高明在他這話連自己一起騙了罷了。
職場嘛,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你擱誰演聊齋呢,這種話術也就騙騙太宰治那樣的失學兒童還行,想騙他是不可能的!
畢竟這特麼不就是你跟老板談錢,老板跟你談感情;你跟老板談感情,老板跟你談錢的那一套嗎,道德綁架誰呢!
像是那種能說出‘不要想公司能為你做什麼,要想你能為公司做什麼’的家夥,十個裏麵抽九個掛上路燈估計也不會有被冤枉的。
正在為自己精湛的圓場技藝沾沾自喜的牧野裕司雖然拳頭又硬了,但是考慮到太宰治跟他說過如果森鷗外提起的話,就把這東西給對方,他最終還是勉勉強強地看在老父親的麵子上照辦了。
他翻了翻自己的口袋,在森鷗外的注視下把那枚徽章遞給了對方。
森鷗外也不避諱什麼,直接當著牧野裕司的麵上下翻看了一下徽章,“我知道這個組織,但對方先前的活動範圍一直在東京才對……沒想到那個研究室背後居然是他們麼,這下可有些難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