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與我們府裏有何幹係?”

焦大歎氣道:“還不是那起仗勢欺人的奴才!那鏢師的妹子嫁了一個古董商,家裏藏得曆朝好字畫,其中有一副字乃是行楷鼻祖名品。他有一好友也是古董商,想借字觀摩,設宴招待。不知為何,那字觀著觀著就成了贗品。那鏢師的妹夫如何肯善罷甘休,當場就要報官。在座的人卻說,他本來收藏的就是贗品。官差來搜索一番,實無所獲。我那好友的妹夫無可奈何,隻能抱著贗品回家。隻是心裏如何肯過得去,就把框他的古董商從頭到尾查了一番。原來框他那古董商原係盜墓賊,在鄉裏犯了事,隱姓埋名做了古董商。他心裏藏了一股氣,就嚷嚷著要告古董商來曆不明,以期人為了息事寧人把真跡送回來。”

鳳姐搖頭道:“這人太蠢!他不該嚷嚷的。這一嚷,那人就把真跡送回,還不坐實了自個兒來曆不明。”

焦大也搖頭道:“這不是他最蠢的地方。他最蠢的是沒把那古董商奴才出身的娘子當回事。哪裏能想到人家一句話就能讓他家破人亡呢!”

“那奴才是我們府裏的?”鳳姐兒急急地問道。

焦大歎息道:“框他的古董商叫‘冷子興’。這府裏呀,太爺曉得了該從墳頭上爬出來了!”

鳳姐兒跌坐在椅子上。那一世,就是她替冷子興圓的事。

她慘白著臉道:“你把人請過來吧!”

鳳姐兒木木地回屋,躺在炕上出神。如果不是經曆了那一世的樹倒猢猻散,食盡鳥頭林,她是不信什麼陰司報應的。如今經了那一遭,知道了厲害,就少不得如驚弓之鳥般戰戰兢兢。

前生做錯的事,今世來還吧!

“隻是人來了,住哪裏呢?”鳳姐兒忍不住心煩。

陳姨娘有了身子,再過幾個月梨香院又要添個嬰兒。琮哥兒也大了,本該挪去前院,隻是屋子被芃哥兒占了去。才五歲不到的人,也不知道綠漪怎麼舍得。唉,都是屋子少鬧得。鳳姐兒決定在屋後的空地建幾進屋子。

鳳姐兒去求了老祖宗,又得了跟大太太、二太太同意後,才去找人畫圖紙動工。這事必須快,再過個把月,元春封妃省親的消息傳來就晚了。

正值鳳姐兒愁銀子使的時候,賈璉的小廝就昭兒就從南邊回來了。

“你這會子回來做什麼?林姑父如何了?”鳳姐兒問道。

昭兒道:“爺使我回來說幾句話。林老爺怕撐不了幾個月了。他從族裏過繼了一個嗣子。那嗣子二十來幾,長得好人才,已娶妻生子,舉業有成,與二爺很是合得來。另外,林老爺將六成家財歸於族中,以供祭祀、家塾之用。又將三成家財分與嗣子繼承。剩下一成給了林姑娘做嫁妝。林姑娘這一成,林老爺又分作了三份,一份由嗣子保管,一份讓林姑娘自己管著玩兒,一份交給咱爺。另兩份都是產業,就爺保管這份是現銀,林老爺讓咱們爺幫著在都置些產業。爺就使了我回來,交代我趕緊辦了,好讓林老爺閉眼。”

鳳姐兒想:“林姑父這世倒看開了!“

那一世,林姑父死攢著這筆錢,得罪了合族,又聽信老太太之言,以為林姑娘和寶玉婚事能成,把所有錢財都交給了老太太保管。不想老太太也有私心,先是把這筆錢挪來建園子,後又拗不過太太,讓寶玉娶了寶姑娘,害得林姑娘含恨而終。

“林姑父想給姑娘置什麼產業?”鳳姐兒問。

昭兒回道:“房子一間、鋪子兩間、莊子兩個,銀子已經托鏢局送來了,不日就到。還有,奶奶讓爺辦的那件事已經有眉目了,正請奶奶裁決。”

鳳姐兒正了正身子,來了興趣,問:“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