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昏睡過去,還是曉菡叫我才醒。”
“這怕是血壓低,有蘭,你去衝個糖水雞蛋給曉棠。”
桌子上的孩子都有些眼熱,老四老五媳婦還小對一眼神,好像在說:“瞧著沒?會哭的孩子有糖吃。”
周家五個兒子,有三個在外頭,所以早早分了家。本是該各過各的,隻老四老五媳婦都要掙工分,周奶奶便在家裏幫著帶孩子做飯養雞喂豬。
這兩家的工錢兩老是不管的,隻是茶米油鹽等廚房事宜都握在周奶奶手裏。這一個鍋裏吃飯,磕磕碰碰是有的,但便宜更大,倒也相安無事。
嫿兒曆經幾世,隻一眼就明了兩個嬸子的小心思,便說:“謝謝爺爺奶奶,隻是我不愛吃糖水雞蛋,而且我睡一覺起來好了許多。”
嫿兒用了半碗飯便下了桌,等所有人都吃完便和曉菡收拾桌子洗碗,這是周奶奶分配下來的家務,哪個小輩都逃不了。
回家的路上,曉菡吐槽:“奶奶待你真好,我長這麼大都沒吃過糖水雞蛋,倒是碰見幾回她偷偷給堂哥雞蛋,還囑咐他們不要給我們看見。”
這真是……重男輕女的事哪個時代也不少見。
嫿兒她爸一個公職人員,爺爺奶奶為了要孫子,拍桌子不讓她媽流產,還把爸爸罵了個狗血淋頭。
爸爸本來大好的前程,眼看著要升正科級了……
“如果我有一個女兒,定要待她如珠似寶。”嫿兒牽上曉菡的手,“我們左右不了別人如何待我們,我們管好自己如何待他人就行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曉菡沒有說話,隻是握緊了嫿兒的手。黑夜裏,有淚水劃過她的臉頰。
人在年少的時候難免受製於人,或親長或師輩或上司,無論壓製你的那個人是誰,想要脫困的路隻有一條——不再仰仗依附於他。你要厲害得讓他們來仰仗依附你,讓他們不敢不能也無從壓製你。
嫿兒捫心自問,如今的確要仰仗周家人,看人顏色不可避免。也許是因為她和周家人並不是真正的親人,倒也看得開,況且她已經曆經了幾輩子,見多了狗屁倒灶的事,早已不會為這些糾結的事耿耿於懷。
不管在那個時代,不管穿成誰,她都不要自憐自艾,她要活成自己想要的模樣。
況且,在這個時代,她還有空間加持。比起這裏的許多人,她擁有太多,隻要好好經營,謹慎生活,定能讓書靈得償所願。
這次任務的書靈最佩服的是她的若寧姑姑。
若寧姑姑先是巧舌如簧說服祖母送她入學,再是忍辱負重嫁了不看好的人取得嫁妝,在臥薪嚐膽攢夠留洋的資費後便出國了。等她學得一身醫術,頭一件事就是歸國離婚。而後,行醫經商開醫院,活得風生水起。
書靈沒有那麼大的念想,她隻想學得一身本事,讓自己不必依附於人,受製於人。
書靈那世不想掙脫不幸的婚姻嗎?她想的。
書靈每次看到丈夫死水無瀾的眼睛都想離開。可是離開後,她靠什麼養活自己?
嫁妝嗎?她一無是處,總有坐吃山空的那一天。
她不是大姑,沒有獨自闖蕩世間的智慧和勇氣。她想找到一種和緩的方法找到出路,找到生命的意義。
她嚐試過好幾次,給報社寫文章,杳無音信;到學校教書,賺的工資還不夠給司機付工資;開酒樓,一竅不通虧得隻想切腹自盡;最後的最後,她隻能告誡自己,你最適合做一個妻子。你看,陳宗堯再不喜歡你,也挑不出你的錯。
畢竟,她自出生以來所受的教育,都在教她為男人為家庭為家族而活,那怎麼能怪她活不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