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從宣大聲叫嚷,就是為了調動大家的情緒,用心極為險惡。
“一個天生不能走路的殘廢,運氣好治好了腿。連正經學堂都沒上過,跟著一個半吊子師父學了幾個月字,竟然能得案首?”沈從宣高聲道,目光惡毒,“你肯定是作弊了。葉清清不是認了孟山長當義父,還與李大人的夫人交好,或許......”
“沈從宣!”葉清清厲喝一聲,“說出口的話是要負責的!”
沈從宣神色一凜,住了口。科舉舞弊不是小事,他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亂說,革去功名都是輕的。但他方才的話,已經挑動了部分人的心緒。
感覺到那些懷疑的目光,葉清清秀眉微蹙,咬死沈從宣的心都有了。沈從安眸光幽沉,眼中一片默然,淡漠道:“我贏你,已非一次兩次。你自己凡人之資,便以為世人皆庸碌嗎?”
一句話,便讓沈從宣臉色如同吃了蒼蠅一般難看。趙言蹊笑出了聲,沈從安這話也太毒了些,他又補了一刀,“沈從宣,資質這東西呢,天生的,不服不行。你看我和你,一同開蒙一同進學,上的同一家書院,你倒數第三,我第二。”
“怨不得別的,隻能說你這裏不如人。”趙言蹊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從安天縱奇才,過目不忘,自幼好學,身殘誌堅。這些年來,凡是我看過的書,大部分他都看過,他讀過的書可能比你都多。”
“他的領悟能力和文采,便是我也自歎弗如。我遜他一籌,都輸的心服口服,你一連我都不如的人,誰給你的錯覺,讓你以為自己強過從安了?”趙言蹊語氣戲謔,“這人呐,可以蠢,但要有自知之明。螢火就不要想著去和日月爭輝了。”
擱平常,趙言蹊不會說如此刻薄的話。但這次,沈從宣實在太過分,指責沈從安作弊,是想把沈從安往死裏逼,趙言蹊便怎麼難聽怎麼說了。
他這第二,力挺沈從安。倒是讓一些對沈從安心存懷疑的人,打消了許多疑慮。細想趙言蹊說的也有道理,總有些人是天之驕子,不能以常理議之。
沈從宣沒想到趙言蹊三言兩語,便平息了眾人的怒火,眸中泛著幽幽冷光與不甘,“你和他是好友,自然幫他說話。”
趙言蹊嗤笑一聲,“正因是多年好友,才清楚他的品行!我們也同窗十餘年,我怎麼不幫你說話?”
沈從宣臉色一滯,臉上透著森森寒芒,趙言蹊淡淡道:“技不如人,何必找諸多借口?隻會更加讓自己顯得不堪罷了。”
趙言蹊伶牙俐齒,沈從宣沒能討到一點好,最終灰頭土臉的離去,隻是離開時,眼神陰狠毒辣的掃了沈從安幾人一眼,讓葉清清都打了個寒噤。
趙言蹊皺眉,“從安,你這個堂弟,你還是多小心些。”
沈從安點頭。
葉清清揚了揚手中的五百兩銀票,這是馮詩妍的丫鬟剛送來的,“走,我們去醉香樓好好慶祝一下。”
“好耶!”孟萱歡呼一聲。
葉清清派人去請了在孟家等候的羅氏等人,在醉香樓包了一個包間,訂了一桌美食。得知趙言蹊與沈從安都考上了,羅氏等人異常開心。特別是沈從安竟然從趙言蹊手中搶了案首之位,簡直令人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