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歌姬(微修)(1 / 3)

男人單手擒住了她的下巴,食指一抬,迫使她抬起了低垂的眼。她看見男人瞳孔微震,隨後露出了愈加興奮的光。

那是一種她熟悉的,掠食者看見獵物之時才會有的光。

世人皆知秦淮河畔脂粉地,殊不知真正能讓人大開眼界的地方,卻是這小小豐城尋歡樓。

早些年,此處隻是先帝幾個極不成器的兄弟兒子們豢養私妓的地方,本是用於自樂,但隨著與官員們政務上的往來,漸漸變成了個專門招待達官顯貴的淫窟。

先帝雖派人剿過幾次,但父子兄弟總關情,處理之時不好做的太絕。

而後先帝崩逝,徽帝體弱無暇顧及。朝中官員和皇族,豢養私妓狎玩的風氣再度興盛起來。加上戰和兩派黨爭不休,這塊法外之地便成了個誰都不願輕易去碰的燙手山芋。

故而方才花揚叫他“大人”,不是沒有道理。

“你還沒回答我,你叫什麽名字?”男人的聲音染上幾分情動的沙啞,手上、眼裏,全都是赤裸裸的肉欲。

“奴……”花揚囁嚅著,像是不好意思,巴掌大的小臉染了點紅,在他掌中愈發顯得乖巧動人,“奴沒名字,單名一個花。”

“花?”男人無意識地重複,輕笑著問,“什麽花?”

花揚避開他的目光,一雙淺瞳水色瀲灩,“樓裏的嬤嬤說……奴是朵會要人性命的‘食人花’。”

男人一愣,隨即大笑出聲。他放開花揚的下巴,二話不說,將人一把抱了起來,步伐微亂地來到了羅漢榻旁。

“大人,”門外響起侍衛的通報,“婉姑娘來了,請問大人是……”

“讓她滾!”被無端打斷的男人脾氣暴躁,一聲怒喝嚇得門外的人都噤了聲。

懷裏的人也被嚇得顫了顫,隨即又露出委屈的神色,弱弱道:“大人,你真嚇人。”

這種乖巧嬌嗔的樣子,直看得人心頭一軟,男人不禁悶笑起來。

“你不是‘食人花’麽?膽子這麽小,那等下給你看個更嚇人的東西,你要怎麽辦?”

說完撩開本就大敞著的寬袍,炫耀似地挺了挺胯間那根壯碩粗硬的東西。

花揚微微掀了嘴角,兀自在榻上換了個方向坐下來,無聲地打量起這裏來。

許是專為朝中勳貴所開,這尋歡樓的布置實屬獨特。

比如兩人所處的這個雅間,客房裏的一扇鏤空大窗是正對著樓下花台的。

能看,卻不能去,因為這裏的每一間房都隻有唯一的一個出入口,通道在外,不在樓內。這樣就保證了恩客絕對的私密性,就算朝廷派人突然造訪,也往往隻能抓到大堂裏那些無關輕重的角色。

所以這就意味著,她若是要離開,也隻能從方才進來的那扇門出去。

樓下的花台上,伶人正唱著一出香豔的戲碼:解帶脫衣,顛鸞倒鳳,同諧魚水之歡,共效於飛之願。

本就是尋歡作樂的場所,眾人自然無所顧忌。台上淫詞豔曲一起,台下忍不住的就開始了當場表演。一時間,淫聲浪語,不絕於耳。

花揚好奇地看了會兒,又將目光落在了身側的矮幾上。

“這是什麽糖?”她轉身看著身後的男人,隨意的一問。

男人將手裏斟滿了酒的杯子遞給她,笑道:“是金陵城裏那家蘇酥記的桂花粽子糖。”

“哦,”花揚重複了一遍,接過男人手裏的酒。

目光相觸,他眼裏那些的光倏然一閃。

“敬美人添香,”他說,舉起手裏的酒壺慢慢地嘬了一口,也順勢將她攬入懷中,在她拿著酒杯的手上落下一吻,“敬春宵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