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憎惡、後悔……這些都是虛無的東西,無法與他人產生鏈接的本源和他是完全相同的。
不同的是,自己已經放棄了,而泉鯉生還在找著能在這個世界上感受到自己存在的事物。
「真是有意思啊,泉鯉生。」
「可你是找不到的。」
「如果你真的和我一樣的話,那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得到的東西。」
伏黑甚爾在心裏完全否定了,麵上卻露出笑,說:“好啊,那你就試試看。”
泉鯉生深以為然,點頭:“所以——伏黑先生您現在是怎麽想的呢?”
甚爾靠回沙發,又伸手捏了捏鯉生的後頸,果不其然看見他又是一抖,咬著下唇一臉不可置信,但好歹沒有再逃了。
“我在想你剛才哼哼那兩聲挺好聽。”甚爾斜著頭,“別臉紅啊,不是你問我在想什麽嗎?”
“我沒有哼哼……”
“行,那我換一個,是挺軟的。”
“也不軟吧……”
伏黑甚爾挑眉:“硬了?”
泉鯉生這次是真的嗚咽了一聲,跑了。
***
【下雨了。
其實我帶了傘,那把傘被我留在了專業課教室,或許過兩天就會有好心的同學發布在失物招領欄。
我討厭淋雨,雨水讓我和世界失去空隙,我也討厭打車,不提昂貴的車費,隻是覺得狹窄的鐵盒子就如同城市中行走的墳墓。
我隻是想和他擠入同一把傘下,就這樣穿過鋪滿銀杏樹葉的擁擠小徑。
雨中,傘下,人聲鼎沸處。
男人溫暖又冷漠,譏諷我“忘記帶傘”的語調懶洋洋的,像是紅酒的木塞被撥開,由人類軀體約束的狹小空間熏出令人暈乎乎的氣氛。
在這樣的氛圍裏,我十分愚笨又不合時宜地打了個噴嚏,他瞥過我,不動聲色將傘向我的方向移了那麽一點。
心跳就是在這個時候加快的。
我猜我的耳畔一定紅得不成樣子,因為連一向不著邊際的男人都隱約壓製不住唇角的笑容。
我垂下頭,不去看他的臉。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當我看見他的臉,「那個事實」就無比清晰地入侵我的腦海。
為我撐開的黑傘,不帶惡意的嘲笑,不經意傾斜的弧度。
多麽可惜呀,羞赧不是心動,心跳不是篤愛。
男人和我,隻是在傘下,拚命擬愛的軀殼。
————《擬愛論》·三】
第63章
年幼的伏黑惠時常能深刻意識到「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這句話的權威性。
這裏的「能力」當然不是說電視裏蜘蛛俠那樣的超能力,姑且理解成擁有解決某件事情的力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