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個裹著毛絨鬥篷的小鳶尾就誕生了。
溫楚握著手裏的錢,又去看鬥篷,抬頭笑著對傅宗延說:“是不是要出去?”
這大概是這些天最讓他高興的事了。
Omega整張臉都洋溢起來,綻在唇角的笑容好像初融的冰雪,晶瑩剔透,光彩奪目。
傅宗延背對著溫楚,站在桌邊檢查夥計一起送來的洗烘幹淨的作戰服,聞言彎起嘴角。
雪確實很厚。
樓上往下望的時候沒感覺,隻覺得遠近一片銀裝鋪天蓋地。
等雙腳落地踩實,溫楚盯著足足埋到膝蓋的雪,一邊往外拔腿一邊抬頭和傅宗延說:“我沒見過這麽大的雪,你見過嗎?”
溫楚已經戴上小灰兔一樣毛絨絨的兜帽,整件鬥篷比他人寬,將他罩得好像一隻小鳥。
傅宗延何止見過。
他笑著逗溫楚:“是沒怎麽見過。”說話的語氣是一貫的嚴謹,溫楚沒懷疑,跟著點了點頭。
往前走了一段路,傅宗延忽然覺得不對勁,回頭,小鳶尾還在一步一個蘿卜坑,走得既紮實又勤懇。
這樣費勁的走路,溫楚非但不覺得麻煩,還覺得十分好玩。
畢竟,遠在東邊的法蘭比奇四季溫和,冬日裏也暖洋洋,鮮少下雪。
傅宗延就走走停停。
偶爾他站在距離溫楚十幾步遠的地方觀察四周,偶爾,他就注視著慢慢走過來的小鳶尾。
鬥篷上很快沾滿雪,沒有下雪,但是空氣裏飄著淡淡的雪霧。
周圍一些商店並不繁忙。
櫥窗往裏看,沒精打采的服務員也一個勁朝外張望。有些人的目光就停留在傅宗延身上那套嚴整又利落的作戰服。
因為距離Alpha最近的一扇櫥窗裏,正好在出售一套款式差不多的戶外工作服。
很明顯,說不定就是聯邦某位負責後勤的軍官泄露了作戰服的一些設計。不過在這個混亂的新人類紀年,民用物資和軍用物資區別也不大——盡管聯邦明麵上還嚴格限製著“交易所”。
臨近中午,隔幾步就能聞到空氣裏烤肉滋滋冒油的香味,還有伏特加、白蘭地、威士忌混合的酒味——比起顧客零星的店鋪,附近每家酒館都人滿為患。
這裏多數時候天寒地凍。
原住民最頻繁的戶外活動除了去往距離弗裏雪原更近的格雷梅鎮上打獵,捕獲稀有野獸,要不就是在酒館裏消耗一整天。
兩人一前一後走了十多分鍾。
視野正前方逐漸開進一輛軍用越野。
車主明顯是個本地人,他穿著一身厚厚褐色的皮甲,從車窗探出頭,和酒館裏剛出門的一對夫妻大聲打招呼。
傅宗延注意到的時候,眉頭微皺,心下卻對一件事更加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