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去?”

閻坤怎怎呼呼的吆喝剛落,傅宗延冷聲:“厄爾西那麽大,你知道在哪裏?就算給你一百個人、一百支蜂鳥,你能保證一個月找到?”

場麵逐漸鎮靜。

厄爾西峽穀有多大、有多深,藏匿著多少未知,一般人可能沒什麽概念,但對他們這批聯邦精心培養的軍事精英來說,心底多少有點數。

聯邦的培養,其中最重要的一個環節,就是摸清大陸上所有的未知領域——厄爾西峽穀除外。畢竟,就算給他們一年時間,他們也無法全部摸清,更別說萬一遇到什麽不可抗的,那就是損一折百,得不償失。所以這些人裏,大部分都隻是早年去厄爾西紮了三個多月的營。

傅宗延也紮過,但他比較務實,紮營的時候不會光顧著睡覺撈魚打鳥吃兔子,所以對那個地方的印象比他們都深刻。

閻坤坐下來不說話了,神情沮喪。

李赫瞧著,想了想忽然道:“不過交易所的問題確實需要整頓。藍章現在之所以那麽囂張,對著兩邊買帳,憑的就是那些能量石礦。前陣子的報告大家不都看了?就在費希爾,老礦區的地下交易所,那麽多的Omega——再這樣放任下去,勢必會引起教堂不滿。”

教堂雖然中立,但政治勢力不可小覷。每年與赫爾辛各大政要結合的Omega,就是一股極強的教堂勢力——隻是這中間太“曲折”,明麵上大家不會直接拿出來談,但又的確是一股確確實實的、不可忽視的力量。

就比如眼下,一旦法蘭比奇那邊程序走完,溫楚與即將成為國務總理的傅宗延結合,對法蘭比奇在整個東部的勢力擴張來說,影響幾乎翻倍。

雖然溫楚毫不知曉。

李赫話說完,閻坤又想說了,但被陸昂川截住:“可也不是眼下。”

“先商量談判的事吧。”

聽到“談判”兩字,閻坤瞧著又有點不舒服。

書房窗戶大開,風雪灌了有一陣。

每個人肩上都沾了些許白屑。空氣裏厚重的煙草氣息被掩蓋得毫無蹤影。

傅宗延起身過去關窗。

他站在窗前,看著窗玻璃上凝結的雪花和融化的紋路,淡淡道:“交易所和流亡政府之間本就千絲萬縷,如果能和流亡政府談好第一步,交易所位置、交易渠道,其實都可以納入後麵的談判章程。”

一聽這話,閻坤就知道自己這邊完全是沒勝算了。

他是真不明白為什麽要談判,明明打都打了這麽些年了。

更重要的,西線淪陷在前,這樣的談判,在他看來、在其他少數堅定的“作戰派”眼裏,無形中暗含“城下之盟”的屈辱意味。

窗玻璃上映出他欲言又止的艱難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