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拄著手杖,沒有任何表情,“陸家長孫,不需要廉價禮物。”
女人無措地站著,膽怯,又委屈。
他記憶很清晰,那個女人和晏鶴清一樣窮。
她偶爾會提起小時候,窮得吃不上飯,她有次半夜餓得難受,就跑去別人地裏偷地瓜,還沒行動被狗發現了,追著跑了老遠,還是被咬了一大口。
陸牧馳看到過那個傷口,在女人的左手小拇指的地方,有錢了也消不掉的印跡。
所以女人不被允許參加任何公開場合。
她的傷疤,是窮人的烙印。
眼前的晏鶴清,逐漸和那個女人重疊起來。
陸牧馳脾氣前所未有惡劣起來,他惡狠狠放話,“沒錢裝個屁的清高,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一年500萬,你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
晏鶴清不為所動,聲音冷淡,“錢我自己會賺,我隻有一個條件,找到我弟弟。”
陸牧馳捏得手骨哢哢作響。
他現在可以抓著晏鶴清去任何一家酒店,或去晏鶴清租的那間不足20平的破房子,直接上了晏鶴清。
這甚至是他今天來這兒的唯一目的。
然而此刻,他失去了抬腳的力氣。
樓道裏無比安靜,隻有小野貓進食的聲音,陸牧馳沉默良久,突然從口袋摸出一支老人機。
是晏鶴清的手機。
他走下樓梯,將老人機丟進晏鶴清的連帽裏。
“接我電話。別再想著逃跑,任何地方,我都能找到你。”
陸牧馳走了。
沒一會兒,腳步聲消失,出了單元樓。
樓道感應燈一點一點熄滅,一隻小野貓吃完魚又跳上鏤空窗,從縫隙跑走了。
另一隻還在舔晏鶴清手心,上麵殘留著一些魚肉殘渣。
柔軟的舌頭有著倒刺,被舔的感覺並不那麽好,晏鶴清還是耐心等小貓舔完離開,才提著菜回家。
回到家,晏鶴清開燈換拖鞋,先進了廚房。
溫熱的水流衝洗著手指。
他複盤著陸牧馳剛才的表情,知道放下去的魚餌,成功了。
喂野貓,是林風致才配擁有的善良,以前的他,餓三頓,飽一頓,實在沒力氣同情別人。
搬家第一晚,他發現這個小區有不少流浪貓。
他開始每晚去喂養。
每次都是用塑料袋打包飯菜,投喂時摩擦塑料袋出聲,漸漸,野貓聽到聲音,就知道是開飯了,會主動出來找他。
今晚來的野貓少了點,不過兩隻也足夠了。
晏鶴清洗淨手,水池裏積了半池水,他從帽子裏掏出老人機。
然後——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