禧公邊誇耀著自己的業績,邊握住公孫鞅的雙手,熱情的亂搖著。被禧公拽著手往前走的公孫鞅,好不容易才在禧公那高亢的說笑聲中,抓住個了一個空檔,插進話來:“禧公!我哪是騙你?五年前我不逼你一下,你有今天的風光嗎?禧公,你看你都是六十好幾的人,我還隻看得出四十多歲。你滿麵紅光的,在七旒通天冠的襯托下,比我都精神啊!禧公,我都不敢認你了呢?在車上看了你老半天,才把你認出來。請容職給禧公大人行禮!”
禧公不鬆手,哈哈打得更響:“赫赫有名的左庶長,在老朋友麵前也搞這一套?”
“祖宗之禮不可廢也。禧公!”公孫鞅嗬嗬笑道。
“哈哈,你廢的禮還少嗎?左庶長!”禧公的哈哈也不小。
“可這是祖宗之禮啊?禧公,上下尊卑不可費。”公孫鞅笑著解釋。
禧公不打哈哈了:“不說這些,左庶長!按禮,老夫這個秦西少府、郿邑令要對左庶長先行拜見上司之禮才不違秦製。所以,我看算囉!我們都不行禮。丟開這一套。郿邑今兒個不是迎左庶長大人,而是歡迎一位幫郿邑致富的公孫鞅,行不行?你看看今天的郿邑,年年豐收、六畜興旺。你看看郿邑這整潔的街道!街道兩旁清一色按你設計的二層樓的房子。公孫鞅先生啦!沒有你的初令,你留下的農、桑二師,你的又哄、又騙、又逼,讓我這個老家夥心不甘、情不願的執行初令,會有這新屋、新炕?會有播種、開荒?
你不逼,老夫就不會爭強好勝?也不曉得分室、分炕,重農桑、獎耕戰有這麼厲害?厲害的郿邑六年大變樣!厲害的秦二百年來第一次收回少梁,打敗魏國正規軍。
你不逼,老夫也不會越活越年輕?嘿嘿,你這回是送上門來的,不準一來就走。一定要和五年前一樣,住十天,十天。哈哈……!”
公孫鞅聽到這,故意把臉一板,嚴肅的問道:“禧公!你這是歡迎還是歡送?職還在郿邑街上走,連禧公府都還沒有進,禧公就要趕職走?”
禧公一愣,一看公孫鞅眼角的笑意,就笑道:“嘿!我真是個老糊塗。請!請!”
兩人進禧公府後跽席。公孫鞅拱手讚道:“郿邑六年不見,舊貌蕩然無存,新的郿邑建得可與櫟陽比美。禧公啊!公孫鞅代主公謝你老了!這六年,你老辛苦啦!”
禧公趕緊搖著手攔到:“別、別、別!左庶長,老夫最怕你行禮。這六年的辛苦與主公和你比,算個啥?再說,老夫是在建自己家園,辛苦也是為了自己。老夫真想不通,初令這麼好的事,當時我為何還要拚命的反對,不願執行?非要你逼?”
公孫鞅歎了一口氣後,解釋到:“禧公,這是習慣啊!習慣性的反對,我是可以理解的。當時你不知道初令的好處嘛?再說,要人改個習慣,是很難的。職這裏有個數據:六年來,為分室、分坑而居,全秦刑鼻刑六千人,刑刖刑四千人,斬首千五百人,刑墨刑二萬八千人,受鞭、撲、仗刑者五萬七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