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珣的暗衛十分迅速,東方的天邊正泛起魚肚白時,洞穴的上方慢慢垂下了一根粗繩索。
一名身著墨色勁裝的少年攀爬至此,見了她便立即跪下來:“屬下來遲,請郡主降罪。”
“先上去。”謝珣淡淡應了一聲。
那少年正要起身摟住她,冷不防遭她推拒。她輕咳一聲:“你去扶蔚公子。”
暗衛覺著奇怪,從前郡主上山下水哪回不是要暗衛們抱著,今日怎麽倒還不樂意了。他有些猶豫:“郡主……”
謝珣有些心虛:“他上去了你再來扶我就好。”
那少年點頭應是,很快便又摟了她上去。堪堪到了地麵她便拂去了暗衛的手,有些緊張地望向蔚自閑。
也是她自己心虛。龍影衛裏武貌雙全的暗衛比比皆是,那都是幼時女帝為她挑選的。更莫說這少年從前在她酒醉時險些被她輕薄,現下麵對他自然心慌。
蔚自閑神色淡淡,隱匿在人群裏。倒是那些個郡守官兵呼啦啦跪了一片向她賠罪,她滿臉不耐,隻吩咐人去尋秦秋鳴兩人,再將蔚自閑送回家,便滿臉冰霜地上了自己的馬車。留下一堆人瑟瑟發抖,以為昭平郡主當真要降罪於人。
這些人裏哪些是君後的眼線尚還不知曉,她接下來要做的便是徹查。
謝珣小小打了個哈欠,驚險一夜,她實在是累了。
待她休息起來才曉得女帝派了一百精兵過來,如今領頭的將士已到了府裏,言明女帝要其互送她回京。
謝珣驚詫不已,隻得拿了紙墨向女帝傳書。言道她在封地內遇刺,可見幕後之人手伸得極長,她若不報此仇便不安心。又言她方才離京不到一月,屆時又有人彈劾於她,還望娘親三思。
一月前,謝珣收了女帝的密令,要她前來找尋先帝留下來的遺物。於是她們在雲秦殿裏做了一場戲,這才順利到達昭平。如今東西未曾找到,這樣貿然回京,她自然不甘心。
另一麵,蔚自閑地位低下,即使是蔚氏,在整個大封的大家族裏亦是排不上名號的。他若是科舉中第,倒還有幾分同她在一起的希望。
想到自己可憐的情郎,謝珣滿臉的愁思。她自己倒是一點兒事沒有,蔚自閑上了個山便一身的傷。她便命令奴仆送了人參靈芝過去蔚府,正要帶著隨行太醫前去為他診病,又想起彌陀花的特殊性,隻得找了去濟聖堂找秦秋鳴。
秦秋鳴亦是命大,她和薛逍雖遭了一半刺客追殺,兩人卻跳河躲了過去,隻如今有些小風寒,她找她時正一口一口喝著苦藥。
見到郡主,她有些吃驚,昨日郡主的賞賜便過來了,今日怎麽還到她家來了。
謝珣擺手,見了她的見禮,有些不自然道:“我想借何醫師。”
秦秋鳴雖有些不解,但還是實誠告訴她:“何醫師脾氣古怪,輕易不出診,郡主還是親自去找他試一試。”
謝珣當真去找他,還答應了他的無理要求,看起來與平日裏的驕傲郡主完全不同。
她也沒有辦法,若是叫了太醫去診治蔚自閑,他必然會將彌陀花一事告知女帝,屆時他保不保得住命還是兩說。因此她忍著何醫師的陰陽怪氣,好說歹說才將人帶到了蔚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