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明全三人皆是朝中官吏,最低也是四品,並不好輕慢待之,因此此前哪怕令繡衣使看守,也是有禮有節並不粗蠻,可這日下午,嶽明全三人院內多了數十繡衣使,將屋子團團圍住不說,便是連飯食都是繡衣使親自送來。見此情形,莫說心內有鬼者,便是心中無鬼,都有幾分發慌之感,建和帝給了霍危樓先斬後奏之權,若真有變故,霍危樓想如何處置他三人皆可,這一夜,嶽明全三人無一人能安心睡下。
嚴密看守一直到了第二日黃昏時分,三人出不了房門,雖有飯食,可繡衣使們一改早前的敬重態度,此刻冷酷相待,問之不答,更令三人心中煎熬,若非有了什麽重大線索,霍危樓何止如此?想到這一點,三人心底更生不祥預感。
待夜色落下之時,路柯自山下風塵仆仆的進了法門寺,待到了霍危樓跟前,便有些激動的道:“侯爺,嶽將軍果然會觀天象!他少時曾跟著一位遊方道人做過兩年徒弟,習得此術,一開始入軍營,便因為會看天象得了重用,後來做了總兵,也因為會此技頗得人望,想來到了鎮西軍中,亦會用此技行軍打仗。”
軍中若有此等賢才,便是霍危樓都會將其收用麾下,他聞言並不意外,“既得實證,疑他便非無理了。”
林槐正候在身邊,聞言道:“若他仍然死不承認呢?他雖然看著豪烈粗莽,可到底是軍中人,性情多是堅毅,若一口咬定與當年之事無關……”
霍危樓唇角微微一提,“若如今在世上的凶手隻他一人,倒是難辦,可如今還有個王青甫,王青甫便是他的軟肋。”
林槐蹙眉,“若這位王大人當真和當年之事有關,那他也是極不簡單之人……”
王青甫此番來法門寺,始終沉穩若定,後來不著痕跡的將嫌疑引到了吳瑜身上,仿佛他多年來和吳瑜交好便是為了此刻讓他做替罪之人,這般想來,不由覺得王青甫此人不僅沉得住氣,其心思更是深不可測,令人膽寒。
既是如此,若無直接罪證,他又如何能招供伏法?
霍危樓鳳眸看向路柯,“你知道如何做了?”
路柯點點頭,“屬下明白。”
……
夜幕降臨,嶽明全在屋內焦灼不安的等待著,不知為何,他心底生出一種巨大無比的恐慌,好像今天晚上,一定會出什麽事似的。
窗外夜空漆黑,無星無月,越是令他心底陰霾更甚,而屋外的繡衣使們守了他一天一夜,到了此時,也沒有一分一毫的鬆動,嶽明全手握住腰間短匕,指尖卻微微顫抖,哪怕武功在身,哪怕有兵刃在手,他又如何是外麵一眾繡衣使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