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阿照是真照顧過五歲小兒的,當下便順著這個姿勢,將她整個人翻轉過來,叫她趴在腿上,往她屁股上拍了一下,還問她:「五歲小兒不聽話,知道怎麼辦嗎?知道了嗎?!」
玉疏哭得肝腸寸斷,少不得說了幾聲「被打得疼死了」、「哥哥再也不疼我了」的酸話。
阿照知道自己的力道,聞言隻是冷笑道:「殿下認錯人了罷!誰是你哥哥?我是殿下的麵首阿照呢。」
玉疏被他這話說得抽噎了下,偏又是她自己無論如何要維持現在的身份,因此半句也駁回不得,隻能又更大聲地哭了出來。
阿照哼了聲,繼續給她一擊:「殿下現在真不疼了?」
玉疏哭聲又是一停,好像這麼鬧了一通,將注意力分散了些,似乎是不怎麼疼了。但這話此時又怎麼能說呢?他手還威脅性地在她屁股上放著呢。
她眼珠子一轉,軟綿綿靠上去,聲音比身子更嬌更軟,道:「還是有些疼,得要你的手來捂著,你的手暖和。」
見阿照真依了她的,也不說什麼喝藥不喝藥了,將她輕柔地翻了個身,把掌心覆在她小腹上,唇角才泄出一點小得意來:嗯!計畫通!
阿照全看在眼中,差點沒忍住笑,一隻手輕輕在她腹上搭著,一隻手已經端了藥碗,自己喝了一口,然後俯身壓在了她唇上。
「噗!」玉疏尚未反應過來,已經被哺了一口極苦極酸極腥的藥來,她下意識要吐,偏偏被他用唇堵了個徹底,怎麼也吐不出來。舌尖相纏之間,玉疏眼睛眨了眨,又起了壞心,要全給他渡回去,誰知反被阿照看破,笑著迎上她主動送上的甜頭,一口藥不知來回翻滾了幾遍,苦得玉疏抖著手指想將他控訴一番,偏又說不得話,還被吻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最終玉疏急得眼淚都出來了,隻能含淚吞了下去,剛咽下便聽阿照笑道:「好甜!」
玉疏氣咻咻地想:他該不會被苦傻了罷?是甜是苦都嚐不出來了!
阿照又說:「殿下真不喝藥?那我再喂殿下幾口好不好?」
玉疏想起剛剛一口苦藥喝了大半天,活生生苦得她要升天了,當下便打了個寒顫,連連擺手道:「不要了!不要了!我自己喝!」
阿照便似不情願一樣,把藥碗遞在玉疏手裏,口中還要故意抱怨:「唉!殿下不早說!害我方才還占了殿下的便宜,叫我心裏眼裏,怎麼過得去呢!」
玉疏正仰脖一口悶了那藥,聽了他這矯情到了極點的話,被他氣得七竅生煙,簡直想將這藥汁子一口噴在他臉上!
阿照卻不慌不忙,微微笑著,從容地說:「殿下口中的若是不小心灑了,無事,這裏還有一碗,原就是備用的,殿下別著急。」
玉疏:!!!
玉疏隻能含著一眶熱淚,咽下了這碗藥,同時在心裏腹誹:怎麼這幾年過去了,這個人愈發沒了臉皮呢?
阿照跟在她腹中養了個耳報神一般,當下便笑道:「殿下在心中罵我什麼呢?」
玉疏一驚,隨即又想起她如今怕什麼?強撐起臉麵,抖起威風道:「我要罵你,為何要在心中罵,我明明可以光明正大的罵你。」
「自然,殿下自然能光明正大。」阿照點點頭,忽然也不帶戲謔了,柔聲說:「我等著殿下光明正大罵我的那天,過去心中怨氣也好,怒氣也罷,我都要聽。」
「殿下,你放心,怎麼我都受得住,過去那幾年,別的不說,罵我的人多了去了,臉皮是練出來了。」
「我隻怕你不要我。」
「我活了這麼些年,隻怕這個。」
玉疏這下便真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