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陸侯爺到了。”侍衛通報了一聲,而後就聽到一陣甲胄兵戈鏗鏘聲。
齊複坐在堂內正準備起身的時候那半開的門就被人一腳徹底踹開,他沒見過陸思音,還在恍惚的時候脖子上就已經架起了一把劍,麵前滿眼怒氣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誰了。
他身子一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明封抓住了陸思音的手臂皺著眉搖了搖頭,她雖沒有撤回長劍,也沒有向下刺入。
“先前早已通報各地,臨旗五十裏內不許人布兵,端王還未離開臨旗你就率兵前去,逼得訴莫人動手。你是受了誰的令如此妄為。”陸思音責問道。
齊複所駐守城池還在更遠處,那麽湊巧出現在那兒,隻能是一早就算計好的。
他看著脖子上的劍瑟縮了兩下才說:“在下一早就說了,是因為探子來報,有訴莫大軍從我處過路,前往臨旗,我怕端王出事才率兵前來。”
“訴莫大軍呢!”
“大概是使團和談不成,又見我率大軍來此,就撤退了吧。”齊複假模假樣歎了一聲。
所有人都回撤,他說的話幾句真幾句假都憑他一人胡說八道了。
脖子上的刀刃又向下了幾分,齊複身邊的守衛見陸思音神色不對便舉劍挑開了她的劍。
“侯爺,此時不是動手的時候。”明封一再提醒才看她閉了眼壓抑住升騰的怒氣。
“使團七人,訴莫的意思是,今日便可交還給我們,隻要將前些日子俘虜的幾名守將給他們,”齊複也隻比陸思音大兩歲,到邊城歷練不過一年,隻是因為家中勢力也未有人敢冒犯他,縱然是害怕麵前人一時激憤對他下手,神態上也總是傲慢更多,“隻是端王,他們是不肯交的。”
“是不肯交,還是根本就不在他們手裏。”她冷笑說。
“這在下就不知道了,陸侯爺倒也不必糾結此事。要緊的是,陛下得知了這個消息,大為震怒,已經下令,由謝全將軍為總統帥,兵分三路,攻打訴莫王庭。”
晚間的時候,受了皇帝調令,雍錫帶著庫頓手下的兵士前來,交給陸思音,合兵一處。
雍錫看了看部署安排說:“西邊多是訴莫人聚居之處,又缺乏水源,雖說從西處繞到後方的確是能出其不意,但一路上耗費的時間頗多,且繞到後方之後離王庭也還有兩處駐軍,你多加小心。”
兵分三路,西邊一線是交到她手上了。
“齊複又是什麽東西,讓他和陸執禮合兵一處,還讓他做主將。”雍錫猛喝了一口酒。
他私自出兵的事皇帝並沒有追究,就不知道是相信了他的說辭,還是自病後朝政被人把持著,皇帝也無心無力在此時追究下來。
“齊複是皇後的親外甥,此役成,自然少不了齊複的好,況且既命我做了主將,堂兄也就不能再做一個主將,”她喝了半壇子酒之後,嗓子辣得難受,聲音也沙啞起來,突然問,“雍錫,若是訴莫和大梁都找不到他,他能去哪兒?”
裘都跟訴莫王庭的人還有聯係,多打聽了一番,就發現骨裏帶回去的人裏,並沒有似言渚長相的人,當然也有可能是藏在不為人知的地方,總歸骨裏是說,他抓住言渚了。
“這就不好說了,訴莫天高地闊,又不比你們,城裏都是人。這隨處都可能有牧人途徑,藏在哪個牧民家中,也不是沒可能。自然,也多是無人之處,死在哪裏也可能是不知道的。”
“你叔父怎麽安排?”
“我都說過了,他膽子小,皇帝下了令也要他出征,他心裏不願意,就把事情都交給我了,兵也不肯多分,”雍錫笑說,“不過沒事,你們裏麵,沒有比我更熟悉訴莫的人,謝全那邊要調我過去了。”
她閉上眼,過了一陣猛地吸了一口氣再吐出,將心中的絞痛紓解了一些又起了身。
“去哪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