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驚馬(2 / 3)

青藏線和青藏鐵路都是貫穿那曲的,所以道路非常順暢,三百多公裏的路程,跑了不到六個小時就到了。

他們來的日子,賽馬會已近尾聲,可一穿過那曲鎮,老遠就看到一大片帳篷,密密麻麻的在碧綠的高山草原上鋪展開來,就像夏日草原上生長出來的一朵朵巨大的蘑菇。另有高高飄揚的彩旗、氣球之類,熱鬧非凡。

有王慶東這個向導在,顧爽三人也放鬆了不少,直接驅車過去。怕車子靠的太近會驚到馬匹,所以,車子隻能遠遠的停下。

因為賽馬會吸引了不少遊客前來觀光,所以,有不少牧民租賃馬匹代步。幾人一人租了匹馬,有牧民騎馬在前邊帶隊,其他的馬匹就自動跟在頭馬後邊,慢慢悠悠地往會場走。

顧爽自從進藏,騎過了犛牛,也不是第一次騎馬了,知道這些供遊人騎乘的馬匹都是經過馴化了的,溫馴的很,也就沒了第一次的忐忑和不安。

隨意地挽著馬韁,顧爽坐在馬背上,感受著馬兒身軀乃至肌肉的溫度,清朗的陽光照下來,讓馬兒頸背上的棕紅色鬃毛帶了點點金光,下邊的肌肉腠理隨著運動也閃著星點的光彩。

尚凡和鄭卓然都是會騎馬的,王慶東當年也是經常騎馬的,上了馬背之後,就都有些興奮,和那牧民打聲招呼,三人打馬跑起來,隻剩下顧爽信馬由韁慢悠悠地走著。

王慶東的桑格此次也跟了來,王慶東不服老,與尚凡和鄭卓然比著騎馬,桑格看上去體格仍舊健壯,但畢竟已進了老年,哪裏跟得上飛馳的駿馬,很快就被甩在了後邊。

說來也巧,這裏人來人往,應該不會有什麼野物活動,偏偏不知從哪裏跳出一隻迷了路的野兔,桑格追不上馬兒,正憋著一肚子氣呢,看到一隻小小的野兔也敢到它麵前逞威風,立刻就衝了上去,誓要讓它見識見識自己的威風。

這隻野兔本來就有些迷糊,被桑格猛地這麼一追,嚇得更是分不清東南西北,倉皇間,竟朝著顧爽騎得馬兒撞上來。桑格憋著一肚子氣,也不管什麼了,緊跟在那隻野兔身後衝上來。

馬兒雖然溫馴,但桑格此時卯足了勁兒,黑亮的毛發起伏著,白牙森森,眸光冰冷還是非常可怕的,那馬兒不怕野兔,卻被桑格驚到了,完全忘記了背上馱著的人,一尥蹶子,用了最大的力氣以最快的速度衝了出去。

顧爽放鬆精神,在馬背上搖晃著曬著暖洋洋的日光浴,頗有些慵懶欲睡呢,馬兒突然這麼一跳一竄,幸虧她下意識地握緊了馬韁,才堪堪沒被甩下馬背。卻不想馬兒一跳之下,竟完全沒有停頓,立刻就衝了出去。

她雖然騎過兩次馬,但都是坐在馬背上緩緩而行,什麼時候讓馬兒跑過?更何況,今日馬匹驚了之下的狂奔,又與人為驅趕馬匹奔跑完全不同。這匹先前非常溫馴的馬,居然一邊飛奔著,還偶爾彈跳翻騰幾下,即使顧爽很快清醒過來,並迅速握緊了馬韁,伏在馬背之上,也幾次差一點兒被甩下馬背……馬匹狂奔之中被甩下來,那可絲毫不比遭遇車禍輕快,說不定就會被摔斷脖子脊椎啥的,那可就搭上這一條性命了。

馬匹一受驚,帶路的牧民就立刻催馬追上來,可畢竟有個時間差,加之驚馬速度飛快,根本不是正常馬匹能夠追上的。

顧爽根本沒精力顧及這些,隻是憑借腦海中有限的騎馬知識,緊緊地握住馬韁繩不撒手,同時,雙腳努力踩住馬鐙,雙腿也盡力夾住馬背,整個人都趴在馬身上,努力契合著馬兒的動作,以免自己被受驚的馬兒從背上甩出去,摔個半殘或者一命嗚呼。

很快,顧爽就覺得整個人都被狂躁的馬兒顛的有些受不了了,腸胃翻滾著,隱隱欲嘔;雙手、雙腿怕是被磨脫了皮,生生地疼;腦子也被甩動的漸漸糊塗起來……不知怎的,顧爽記起了轉經筒上鐫刻的六字真言,並下意識地念了起來:唵嘛呢叭咪吽……唵嘛呢叭咪吽……

隨著她念起六字真言,她手腕上戴著的念珠居然發出一層隱隱的光輝來,光輝之中,從念珠之上浮起一個個隱約的金字,若是顧爽此時睜開眼睛看到的話,一定會認出,佛珠上浮起的金字和她那隻轉經筒上鐫刻的六字真言梵文一樣……

這金色的六字真言就如流水一樣,光華流轉中,繞著顧爽的手腕轉動著,那真言上的金光卻慢慢散開,落在狂奔的馬兒身上。

隨著顧爽念動六字真言的次數越來越多,時間越來越長,那金光散落在馬兒身上的也越多,漸漸地,狂躁不堪的馬匹竟是漸漸地恢複了清明,終於,在一個小湖邊,那馬匹終是長嘶一聲,停了下來。

被折騰了一路,顧爽的手腳乃至身體都已經沒了半分力氣,手掌和雙腿內側更是疼的如水燙火燎一般鑽心難忍,先前勉力趴在馬匹背上,不過是臨危保命的本能驅使著,才堪堪沒有掉下來,此時馬兒一停下來,她就覺得渾身再也沒有半分力氣。但心裏對騎在馬背上實在是怕了,當然要從馬背上下來。可隻勉強將腳從馬鐙裏挪出來,手一鬆,腳一軟,竟噗通一聲從馬背上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