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噯?”朱莉對於顧爽的迥然轉變一時有些適應不良,不過,她總算是聰明,知道一品堂的事情是正事兒,還是立刻收斂了神色,將他們怎麼對付一品堂一一向顧爽介紹了一番。
說起來,陳叔對一品堂也沒用什麼極致的手段,不過是瞅準了人性的弱點,分化、收買、殲滅。
灘子村的那兩名村民之所以聽命於王琦,一來是王琪許下了錢財,二來,主要的是其中一戶村民的兒子就是王琪手下的小弟,跟著王琪混的。摸清了這個關係之後,陳叔就從兩點下手,搜集了王琪那名小弟的一些案底,當然了,順帶著也加上些罪證,說起來,這都很正常,重要的是,那些栽贓到那名小弟頭上的罪證還是王琪犯下的。很快,那名小弟就被抓了進去,種種跡象顯示,王琪把他當成了替罪羊。小弟不忿了,就把自己知道的王琪做的亂七八糟的事情,有的沒有的,又添油加醋一番供了出去。於是,王琪也陷落了。
沒了王琪這個關鍵的一環,有沒有背後指使人不說,一品堂是開不下去了。於是,一品堂垮了。
而且,前前後後,都是很正常的官與匪的事情,天澤公司一點兒痕跡都沒留下。最新小說更新來自燃文中文網當真是,幹幹淨淨,清清白白。
朱莉三言兩語就把事件過程交待了個清楚,顧爽手中的山竹也剛剛好把皮殼剝開,露出了裏邊白嫩嫩的果肉。她用刀子無意識地剝離出一瓣瓣果肉,垂著眼睛沉吟著,一品堂完了,王琪也身陷囹圄,即使能夠通過關係花些錢財把自己撈出來,恐怕也得過幾年鐵窗生涯了。那麼,這根線算是暫時斷了,王琪背後之人會不會就這麼收手呢?
罷了,不管那人會不會收手,暫時,這段麻煩是了解了。之後,那人想要再有動作,也要花心思重新布置,她也有時間慢慢查訪。
拋開這些,顧爽抬起眼,迎著朱莉疑惑的目光微微一笑:“好了,一品堂完了,接下來咱們就收回精力,努力把‘一品’做強做大吧!”
大到無人可以替代,大到沒有人可以撼動!
朱莉眨巴了眨巴眼睛,盯著顧爽看了一會兒,確定再從她嘴裏也掏不出什麼東西來之後,很索然地站起身來,輕飄飄拋下一句:“你還是安穩養胎準備坐月子吧!”
然後,施施然上樓去接自家閨女去了。
顧爽將一瓣兒山竹放進嘴裏,慢慢地品嚐著果肉的清香,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
不管王琪的背後之人是誰,對天澤下手也就罷了,無怪乎就是一些正當不正當的競爭手段,但若是涉及到人身攻擊,特別是她在意的人,那就不能如此輕易放手了。到時候,哪怕她拚卻身家性命,也會將那人消滅。嗯,不用懷疑,就是消滅。人道消滅,幹幹淨淨那種!
一品堂垮台,並沒有引起什麼波瀾。天澤公司的大部分員工根本不知道有這麼這麼一段故事。
臨近三大節日,天澤公司幾乎每一個分公司,每一個部門都開足馬力地忙碌起來。
種植園花卉培育不用說,每年的三大節都是最繁忙的季節。養殖場最繁忙的是春節,聖誕和新年還好一些,但本來他們就是趕批次的出籠出欄,聖誕新年雖然不如春節,但總比其他節日更隆重些,國人最熱愛的傳統慶祝方式又是餐桌美食,他們自然也輕鬆不到那裏去。
在這個繁忙的季節,還有一件大事被提上了日程,那就是,野鴨塘周邊種植的葦塘、藕田到了收獲的季節。
十二月初,南市的氣溫已經很低,水麵上已經有了薄薄的冰。
這個季節挖藕,氣候寒冷,水溫低,是很辛苦的一件事情。但,北方種植蓮藕生長期短,這個季節挖的藕才會飽滿。
葦塘的蘆葦收割要稍稍晚一些,等到天氣再冷些,葦塘底部的淤泥水塘凍實了,用收割機收割很簡便。
聽說采藕,鄭老爺子很感興趣,頭一天晚上就收拾好了裝備,第二天吃罷早飯,就帶著陳叔和兩名警衛員,大衣棉帽地武裝好出發了。
天公作美,無風無雲,太陽暖融融地掛在天上,恍惚中,讓人錯覺已經到了春天似的。
顧爽還沒見過挖藕,又是天澤公司第一次收獲蓮藕,也有些心癢難耐。
於是,說動顧媽媽,由顧媽媽相陪,帶著裹成糯米團子的八斤也一起過去了。
最近幾年,天澤公司周邊的四個村莊大多數人家要不和天澤公司簽訂了養殖協議,要不就進入天澤公司工作,生活富裕多了,沒有人再樂意做挖藕這種辛苦活計。所以,野鴨塘挖藕的工人,都是出錢在其他地方雇傭來的,一水兒身強力壯吃苦耐勞的漢子。
天氣晴暖,顧爽和顧媽媽也沒坐車,顧媽媽用嬰兒車推了八斤,顧爽在旁邊跟著,步行來到野鴨塘邊。
野鴨塘裏原來因為隸屬於三個自然村,歸屬權理不清楚,誰也沒有動手開發,一直以來都是自然的存在。如此以來,反而讓野鴨塘在一片工業汙染中留存了下來,成了頗為罕見的自然湖塘,周邊的葦塘河灘,更是成了夏季候鳥度夏的聖地。
周邊村子裏大部分村民也沒見過挖藕,聽到消息後,好多不用上班的村民紛紛聚集了過來,黑壓壓地在野鴨塘岸上壘起了一層人牆。
河塘岸堤蜿蜒曲折,五六裏路,顧爽和顧媽媽尋了個地勢比較平坦,人比較少的地方站定。
順著大家的目光看過去,就看到人群中間的位置,有二三十個人聚集在那裏,穿著一水兒的下水連體膠皮衣褲。顧爽離得遠,但探查功能卻能將那邊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