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大結局(1 / 3)

李剛這一輩子活了三十年了,還從沒這麼猶豫為難過,放在過去,出任務的時候,下手殺人,哪怕是孤老和幼童都沒有片刻的猶豫,畢竟,那些人都是敵對勢力的成員,誰也不知道,一個幾歲的孩子會不會在你心軟之後,冷不防在你懷裏給你一刀子……

這種事情完全不是杜撰,李剛當年的排長就不止一次警告過他,當年對越戰爭初期,咱們的軍人仍舊保持親民作風,對那些老百姓絲毫不犯,但是,就有一個在戰場上趟過無數次槍林彈雨的戰士,在救起一名溺水的七歲女孩後,剛剛用人工呼吸把女孩救過來,腹部卻被捅進了一把鋒利的匕首……經過那麼多次戰鬥,從無數次輕傷中挺了過來的戰士,前一天晚上還在和戰友們憧憬,這次戰鬥結束了,就換防了,他就可以回家娶親,家裏的未婚妻等了他五年了……

還有一班戰士,在一座被撤退越兵燒毀了的村莊旁救起了一個昏迷的老人,喂藥、喂飯、擦洗……結果,一個班六名戰士,都被那個被戰士們當成長輩對待的老頭兒給下毒毒死了。不知道那個幹瘦的老頭兒用的什麼毒,六名戰士最後死的極為痛苦,等戰友們找到他們的時候,他們的屍體隻剩下一層皮包裹著骨骼,在他們的口鼻耳朵眼睛裏,爬滿了指甲蓋兒大小的黑色甲蟲……

所以,李剛和所有特種兵被灌輸的思想就是冷酷、果斷,不能有絲毫猶豫。

可,如今,看著這些哭泣著,跪下去哀求著的父親、母親,甚至還有一名六歲的小女孩兒扯著他的褲腳哀求,救救她患了癌症的媽媽……他實在是做不到毫無所覺,毫無顧慮,這些人,畢竟是自己國家的老百姓,這些人,與他仍舊留守在村子裏辛苦勞作的父親、母親沒有什麼不同,還有小小的孩子,為了救自己的媽媽而哀哀懇求,那枯黃小臉上的一雙的大眼睛中,流露的哀求、期盼、恐懼……除非鐵石心腸,沒有人會不動容!

“求求恁,救救俺兒吧,他才五歲啊……”

“求求你們,就讓俺見見顧總吧,俺閨女才八歲啊……”

“叔叔,求求你,救救我媽媽吧,我不想失去媽媽啊……”

上百、幾百人聚集在種植園的大門口,匍匐跪下,更有人不斷地磕著頭,滿臉泥土,甚至嗑破了額頭,糊了一臉的血,一聲比一聲高的哀求聲,此起彼伏……他們用自己認為最虔誠最打動人心的辦法哀求著,隻是希望能夠給罹患絕症的親人找到一個活下來的希望。

他們已經經曆了太多的打擊和絕望。

從最初疾病的診斷,到四處求醫,手術、化療、放療……種種醫療手段使用上,無數血汗錢填了進去,親人的生命卻仍舊無可挽回地一天比一天衰弱,而且,更讓他們無法堅持的是,那病魔加諸在親人身上的痛苦,或腹脹如鼓,或皮肉幹瘦成幹屍狀,或渾身腫的近乎透明,或連一口水都無法下咽……還有那剜心刮骨的劇烈疼痛,用麻醉藥都沒辦法減輕,再多的堅強也被無盡的病痛摧毀,整日整夜的哀嚎、呻(禁詞)吟……

無數人為了哪怕根本不存在的希望,或者稱之為幻想奢望,賣車賣房變賣一切可以換錢的東西,隻為了能夠讓親人減輕一些痛苦,隻為了能夠換來親人一天的治療和生命的延續……

種種折磨打擊之後,近乎完全絕望了的人們,一旦有人給他們一個可以讓親人活下來的希望,他們又怎能控製住內心巨大的驚喜,來尋找哀求?為了摯愛的親人尋求一份活下去的希望!為可憐的孩子求一份能夠長大的可能?!

就在此時,顧爸爸、顧媽媽和顧爽、二寶三寶,都站在三樓的露台上,看著大門口的情景。

因為大門被人群擁堵了,兩名幫傭大嫂昨天晚上回去後,今天早上也進不來了。剛剛打來電話說明情況,顧爽也已經給她們放了假了。不僅僅是兩名幫傭大嫂,現在整個天澤公司的兩個門都被堵死了,如今是裏邊的人出不去,外邊的人也進不來。

說是完全被圍困了,還談不上,畢竟來的人目前也隻有幾百口,也就堵住了兩個大門,天澤公司延綿幾十裏的圍牆,暫時還沒有那麼多人來圍困,隻不過,事情還沒發展到爬牆進出的地步。

若說,此時的情況,對顧爽要說隻是困擾的話,那麼,顧爸爸和顧媽媽就是擔憂和恐懼了。

顧爸爸顧媽媽都是老實本分的農民,在那個安靜的小村子裏生活了幾十年,每天就是柴米油鹽和下地勞作,什麼時候見過被幾百人圍困的陣勢啊?

治療癌症的秘方靈藥,顧爸爸顧媽媽之前沒問過,並不說明他們不知道。他們搬到這邊居住也有三年多時間了,即使顧爽不說,也從其他人那裏聽到了一些事。像周老太生病又奇跡般康複的事情,劉向民老爺子等就提了幾次。還有陳飛得了絕症又康複的事情……不過是顧爽沒提及,顧爸爸顧媽媽就沒有詢問罷了。

又加之他們自己身體的變化,六十歲的人了,外表年輕了不說,連自我感覺都年輕了好多,原本那些腰疼腿疼的老毛病都不見了,連顧爸爸之前多年的慢性胃炎,都已經完全沒有感覺了,一天天的,精力特別充沛,腿腳輕便的好像又回到了二十年前的樣子……這種種,也讓他們更加確定了女兒有補養治病的好東西,更何況,當初顧爽將清理食鼠藤收獲血果的事情交給他們的時候,還曾經告訴過他們,血果可以增強免疫力,促進身體機能……

頭一天,知道那一對中年夫婦的事情後,顧媽媽還隻是感歎:“唉,這些人家有了得癌症的,人救不救的回來不說,這不管家裏富也好窮也好,是注定被掏空了,平時覺得日子還過得去的人家,也得拉一屁股債……”

又勸顧爽:“遇上這種事,能幫一把就幫一把……”

第二天,又有人上門,而且人數也有所增加,顧媽媽還感歎:“這年月,治蟲子用農藥,鋤草用除草劑,肥料也都是化肥,還有什麼添加劑啊,什麼聚氰胺……河水都烏黑發臭,到處都是垃圾堆……唉,這人不得病才怪啊!”

顧爸爸也跟著歎氣:“水中無魚市上找,得癌的平時咱們才聽說幾個?這裏是省城,全省老百姓都往這裏來看病,自然就多了……”

到了第三天,幾百口人找上門來,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上門的人越來越多,顧爸爸和顧媽媽才真的覺得事情不對味兒了,也開始害怕起來。

這些人固然可憐,但是,顧爸爸和顧媽媽接手血果收獲可有兩年多了,他們很清楚自家血果有多少。別看每天早上都能收不少,可血果粉碎後要做飼料,要做肥料,還有平時裏一家人和親戚朋友們吃的果醬,喝的血果酒,還有送去藥廠做原料……種種用途消耗下來,血果根本剩不下多少啊,倉庫裏幹的鮮的加起來,也不過一二百斤,這麼多人,根本不夠分的!

並且,人數的不斷增加,也讓顧爸爸顧媽媽意識到,若是不斷地給這些人分發血果,那麼,隻會引來更多的人。

雖然不知道患癌症病人的確切數字,但清楚門口上聚集的幾百人隻是極少一部分。

滿足了這些人的要求,那麼更多的人找到門上來呢?幾千人,他們能不做血果肥料不做血果飼料,或許能夠勉強打發了,但要是幾萬人呢?十萬人呢?更不用說,如今癌症發病率這麼高,全國上下的癌症患者又何止幾十萬幾百萬?

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幾百萬人……那人還不和上潮的水一樣啊?!

到時候,別說李剛他們根本擋不住,隻怕整個種植園被踏成平地也毫不費力,毫不誇張!

“媽,您別怕,我已經聯係了人,這些人很快就能走了哈……”顧爽心裏也焦躁和隱隱地害怕,隻是,家裏隻有爸媽和兩個根本不懂事的兒子,她硬撐著,也得讓自己表現的鎮定。

“嗯?你找的哪裏的人啊?昨天你又不是沒找派出所的人,可他們來了根本沒管用啊!”顧媽媽一邊遙望著種植園大門口烏泱泱的人群,一邊兒有些惴惴地說著。

“小爽啊,要不要把彬子叫回來?我再打個電話回去,把你大哥二哥他們的都叫過來?”顧爸爸也是一臉擔憂,可他認識的除了這裏的一些員工,就是原本老家的親戚鄉鄰了。

一聽顧爸爸這麼說,顧爽連忙揚起一個笑,寬慰自己的父親:“爸,不用叫彬子,他在申城的工程剛開工,正忙著呢!還有大哥二哥他們,這麼些人,他們一個兩個的來,也沒啥法子啊!”

其實,顧爽的視力要比普通人好的多,即使不用探查能力,她的目光也可以直接越過層層花木,清楚地看到種植園緊閉的大門口的情形,包括那些人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隻要她想看,都不會看錯。

最初那對夫婦給了果醬、水果和現金,後來的幾天,她也都有安排員工送果醬和水果過去,隻不過,今天來的人太多了,而且,顧爽很清楚地看到人群中有那麼四五個人在不斷地煽動著人群的情緒,已經有幾個情緒激動地家屬不在乞求,而是跑到緊閉的大門外和安保人員理論爭執起來了……其中,那四五個人叫囂的最為厲害。

她現在無法判斷是得罪了哪一個,居然用這麼卑劣的手段,利用癌症患者家屬來逼迫她……不,這已經不是簡單地逼迫,這是要徹底地把她打倒,把天澤公司拖垮摧毀呢!

王瑞麗這時走了上來:“我給倆小包子做的蒸蛋好了,趁熱下去吃了?!”

顧爽也趁著這個機會,轉移了話題,將二寶遞給王瑞麗,自己抱起三寶,顧爸爸拎了童車,叫上顧媽媽一起,下了三樓平台。

兩個小包排排坐在童車中,顧媽媽和王瑞麗一人端著一碗蒸蛋喂他們。

顧爽在旁邊搖晃著奶瓶,一邊兒笑道:“瑞麗姐,你今兒這蒸蛋怎麼做的啊,我咋瞅著倆臭小子吃的特別歡實啊?”

王瑞麗將一小勺蒸蛋吹涼,喂進張著嘴巴的二寶嘴裏,一邊兒笑道:“哪裏有啥特別的啊,就是加了蝦茸蒸的唄!”

“咦,蒸雞蛋也能加蝦茸?”說起兩個寶貝外孫的吃食,顧媽媽也立刻關注起來。

“嗯啊,不但能加蝦茸,也能加瘦肉茸、魚肉茸……隻要孩子愛吃,加一些其他食材進去,孩子吸收的營養才更全麵。”王瑞麗笑著拿紙巾給二寶擦了擦小嘴兒,回答著顧媽媽的問題。

說完,又對顧媽媽笑道:“程姨,我這也是瞎琢磨的,其實小孩子吃東西沒啥固定的做法,隻要孩子愛吃,又有營養就行唄!”

“嗯,嗯,是這麼個理兒!我以後也變著法兒做來試試……這倆小子長得快,吃的跟不上可不行呐!”顧媽媽興致勃勃地說著,臉上的擔憂也淡了些。

不多會兒,二寶三寶兩隻小小包子吃飽了喝足了,顧媽媽和王瑞麗就把倆臭小子抱出了童車,放在了地板上鋪的墊子上,一人一個哄著倆小小包子睡覺。

顧爽進廚房,把碗筷和奶瓶洗幹淨,又放進消毒櫃裏,設定好消毒程序。

看看時間,已經臨近中午了,兩名幫傭大嫂進不來,午飯就要她們自力更生豐衣足食了。

打開冰箱看了看,挑選了一些食材,想了想,這麼熱的天,又被這些事煩擾著,一家人也都著急上火的,還是做些敗火的菜才好。

淘了一勺綠豆放進鍋裏,綠豆湯是最好的消暑食品。另外,這個季節,吃清燉甲魚也是不錯的,甲魚那東西滋陰補腎,清熱消瘀,健脾健胃,上火的時候吃最合適了。小樓後邊的池塘裏就養著不少,去捉一隻燉湯吧!

出來一說去捉甲魚,顧爸爸自然不放心要跟上,王瑞麗也有些好奇,顧媽媽就笑道:“你們都去吧,我看著二寶三寶就行了,這一會兒就睡著了……”

顧爽伸頭一看,可不是嗎,二寶三寶兩隻小包子並排躺在小墊子上,都眯縫眼兒了,想來很快就能睡著了。

於是,顧爽就挽了王瑞麗的手,一起往外走,還囑咐顧媽媽:“媽,你聽著廚房裏些,我熬上綠豆湯了,待會兒開了鍋減火,別沸了!”

“噯,我知道了,快去吧!”顧媽媽輕聲地答應著,揮揮手把爺仨打發出門。

顧爽家後院裏的小池塘,最初是顧爽為了培育黃河鯉魚、黃河刀魚挖的,麵積不大,每個都不足二十平米,卻有四個,散落在蓊鬱的大樹下。四個池塘之間有互相通聯的水道,又接了水溝,流進種植園的水渠中,上水則是引的沉積過的黃河水,算起來也算是活水,所以,水質一直保持著清澈,沒什麼異味兒。不培育魚苗後,顧爽又在池塘中種了些蓮藕睡蓮、菱角、荸薺之類的水生植物,漸漸地倒形成了一小片林間濕地。

六月份的天氣,小池塘裏的各色蓮花都已經開放,臨近中午,睡蓮都緊緊閉合著,包裹著棕紅色苞片的骨朵兒,看不出絲毫豔色。倒是幾朵白蓮,亭亭立在水中,皎潔的白色花瓣紛紛馥馥,搖曳生姿。

顧爽拿了一隻帶手柄的兜網,看準了一隻一斤多重的甲魚,伸手就撈了上來,王瑞麗瞪瞪眼,直呼太容易了,沒意思。

然後,顧爽又從池塘的邊緣位置挖了一截嫩藕。這個季節的蓮藕剛剛成形,並不肥大,卻最是細嫩甘甜,拍成塊調上蜂蜜,清新甘甜酥脆,還敗火涼血祛暑,是夏天難得的一道類似於水果的涼菜。

王瑞麗拿了蓮藕,顧爽拎著甲魚,一起往回走,回到家門口,卻見房門四敞大開的,門內還傳出顧媽媽一聲聲焦急的呼喊:“三寶……三寶……”聲音裏滿是驚惶和恐懼。

顧爽疾步走進去,順著聲音就看到顧媽媽抱著二寶,正焦急地一邊喊著,一邊四處查看房間的一些角落。這幅情形顧爽並不陌生,一看就知道是三寶那家夥又不知爬到哪裏去了。自從倆小包子學會了爬行,這種事每天都會上演好幾遍。一點兒也不奇怪。

隻是,這一次看上去,顧媽媽的神情特別慌張和擔心,連呼喊聲都帶了微微的哭音兒了。

“咋,那臭小子又爬走躲起來了?”顧爽上前幾步,從顧媽媽手中將二寶接過來,一邊柔聲詢問,還安慰著,“那臭小子哪天不爬走幾遍,您就不用擔心了……”

顧媽媽一看到顧爽,立刻像找到了主心骨,眼中的淚不受控製地順著眼角流下來,一邊急急道:“這回不一樣,我都找了一遍了,剛剛房門也不知咋的是開著的,我這正要去叫上你,出去找找了……那,是不是……”

越說,顧媽媽臉上的惶急越多,最後幹脆卡住說不出來了。

聽了這話,顧爽和王瑞麗的心裏同時咯噔一下,懸了起來。

平日,二寶三寶滿屋子亂爬,也就在屋子的角落裏藏貓貓,有房門擋著,也不會有什麼危險。可,如今,房門大開,孩子卻不見了,更主要的是,這兩天可不太平,大門口還堵著幾百口人呢……那些人既然連癌症患者家屬都煽動起來,利用那些人對親人的愛來針對她了,那麼,來帶走一個孩子,似乎也不無可能……

若是二寶落進那些居心叵測的人手中,那可就真的是……噯,不對,二寶三寶兩兄弟都在房間裏,若真的有人潛進來偷孩子,不應該隻帶走三寶一個啊……

幾乎就要陷入恐懼中不能自拔的時候,顧爽猛地想到一個可疑之處,於是立刻就轉了心思。

“媽,您先別急,您說一下,你發現三寶不見多長時間了?……”顧爽引導著顧媽媽回答問題,同時不動聲色地開動起探查功能,將整個三層小樓連小樓周邊的前後院都包括進來……

“剛剛你臨走不是熬了綠豆湯嗎?我看著倆小子睡著了,就起身去廚房裏看看鍋子,剛剛好,正好開了鍋,我就調了調火力,前後也不過兩分鍾的功夫……”顧媽媽一邊回答著一邊焦急,還催促道,“你趕緊出去找找吧……”

顧媽媽的話沒說完,顧爽已經奔著樓梯走過去。他們家的樓梯做的比較大氣穩固,房子麵積寬敞,沒有做時下流行的旋轉樓梯什麼的,雞翅木的護欄台階與地板一樣,樓體外側放了一架定製的蘇繡雙麵繡頂天立地大屏風,精致華美的雙麵繡作同樣雞翅木鏤雕鑲嵌。在屏風後邊,留了一個空隙,放了幾盞烘托氛圍的燈……

顧爽走過去,探頭一看,三寶就蜷縮在蘇繡屏風後邊的空隙裏,因為身前擋了一直紗織仿宮燈,小小的身體在外邊看上去幾乎看不到,估計剛剛顧媽媽找過這裏,隻不過沒能看到裏邊,給忽略過去了……

家裏雖然打掃的潔淨,但這些角落旮旯裏還是不免有些灰塵的。等顧爽好不容易把三寶扒拉出來,一看,這小子渾身蹭的像灰老鼠似的,外邊顧媽媽找他找的心急火燎的,這小子居然大模大樣地睡著了,連顧爽抱他出來,給他洗手洗臉都沒有醒。讓又氣又恨的顧爽也沒轍。再招人恨的小惡魔睡著了也化成天使了,更何況,二寶三寶倆娃長得比寶寶還要精致,就像個粉雕玉琢的瓷娃娃,咳咳,當然是睡著的時候。

虛驚一場,顧爽把二寶三寶安置好,顧媽媽啥也不做就坐在旁邊守著了。顧爽和王瑞麗進廚房做午飯。

顧爸爸從門外走進來。他剛剛聽顧爽的,去大門口安置那些患者家屬去了。

“一大半人都登記了信息回去了,剩下的還有百十個人……不過,我看著裏邊有幾個挑壞的……”顧爸爸皺著眉道,“其實,這些家屬都沒啥壞心思,要不是那幾個挑壞的攛掇,咱們登記審核條件,那些人應該都能理解。”

顧爽點點頭,安撫道:“爸,隻要大部分家屬不跟著胡鬧,我們就有辦法找出後邊使壞的人來……”

顧爽畢竟比爸媽思維轉的快得多,在那一對中年夫婦拿走果醬水果的第二天,又有兩家癌症病人家屬找上門來的時候,顧爽就已經意識到這事情後麵有問題了。於是,她立刻聯係了談瑞林和當地的派出所,找談瑞林自然是讓他調查這些人的來曆,派出所嘛,自然是讓他們幫助維持秩序。有親人患癌症確實很值得同情,但這樣子堵在人家門口,擾亂了正常的生活和生產秩序,還是不應該的吧!

談瑞林那邊還好,很快就把登了記的那些人的背景資料給送來了,確確實實是有親人患了癌症。但背後是否有人指使,這就比較困難了,談瑞林調查之後,暫時也隻是知道有人告訴這些家有癌症患者的人們,顧爽這裏有治療癌症的秘方,可以治愈的……但具體是誰傳播的消息,還需要進一步調查。至於人群中那幾個挑唆使壞的人,顧爽和談瑞林等人也商討過,一致認為這些人隻是小嘍囉小爪牙,並不一定知道真正的幕後主使。

種植園所在轄區的派出所和天澤公司的關係不錯,接到顧爽的電話,也派人過來了,可看到天澤公司大門口這些苦苦哀求的患者家屬,他們也隻能勸說,可那些人好不容易知道有這麼個治愈癌症的希望,又怎麼會是幾句勸告可以勸走的?

於是,結果就是,派出所的民警天天來,討要藥物秘方的人卻一天比一天多。

王瑞麗抱著二寶,滿臉慚愧道:“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將這事兒告訴沐雲溪,也惹不來這些人……”

顧爽暗暗地歎了口氣,有些無奈地轉回頭又寬慰萬瑞麗道:“瑞麗姐,你不用自責了。直到現在這些人才上門,就說明沐雲溪還是信守承諾的,沒有把事情傳播出去,不然,當初若若病情好轉的時候,這些人就該上門了……”

雖然這麼說,王瑞麗還是覺得自責,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抬眼看向顧爽道:“要不,我找找鄒建斌,讓他派人來處理……”

不等王瑞麗說完,顧爽就揮手將王瑞麗的話打斷了。

“算了吧!”說完,似乎察覺到自己的語氣有些過於生硬了,顧爽又緩了下語氣道,“瑞麗姐,咱們的事情,咱們處理就好。派出所的人來也沒辦法,即使找了他,他還能親自出馬把人給趕走?”

說著,拍了拍王瑞麗的手,道:“瑞麗姐,我說了,你不要無端地自責,這件事沒什麼的,大不了,就每人給一些,打發他們離開就是了……”

“可……”王瑞麗還想說,外邊來求藥的人越來越多,就是顧爽把所有的東西都拿出去,也不夠分的啊,再來更多的人怎麼辦?

不過,顧爽卻已經不再聽她說話了,再次拍了拍王瑞麗的胳膊,轉身離開了。

這幾天,顧爽也一直在思考這些突然湧上門來求藥的事件,她很清楚地知道,整個事件背後,一定有人在操縱,在推波助瀾。她也深恨著那利用絕症患者家屬的人。但是,也知道,事情到了如今的地步,找到那個人也隻能緩解事件擴展的趨勢,卻並不能真正的解決問題了。

說心裏話,她很同情這些有家人得了絕症的人們,若非這樣給她和家人造成巨大的困擾,她也會像之前那樣,盡力給予他們幫助。可,這些人再可憐,再值得同情,也不該如此理直氣壯地來討要秘方,來影響他人的生活和工作。

是,她有治療癌症的血果和太歲水,可,那是她自己的事情,她沒有義務為他們做什麼。更遑論說,這些人近乎逼迫和要挾的討要了!

安撫好顧媽媽和王瑞麗,顧爽轉身走出房門,來到卡魯拉藤下,拍了拍卡魯拉藤的主幹,讓卡魯拉藤結出一個舒適的吊椅來坐了,拿出手機,按下了秦醫生的電話號碼。

當初,她和秦醫生合作搞血果藥用價值的研究,如今,以血果為主要原料的口服液已經開始做第三期臨床試驗,隻不過,之前顧爽怕太過驚世駭俗,血果口服液標注的功效隻是保養和強身健體、提高人體免疫力等作用,而沒有提及對於癌症的治療作用。她更明白,秦醫生所謂的個人產權,其實不過是替國家代言的罷了,她真正的合作夥伴不是秦醫生,而是國家。

既然有這層關係,作為重要原料血果的生產地,受到大規模的衝擊的話,有關人士就不應該坐視不理。哪怕是某些人明哲保身,裝聾作啞,她也要給那些人提個醒兒。她損失了南市的種植園養殖場又怎樣?她大可以重新開始,也大可以直接遷移到其他四個基地中的任何一個,但有關領導首長想要早一天服用上延遲衰老、提高機體免疫力、強健體魄的血果被損毀了的話,恐怕就不是那麼輕易地原諒了。

說她利用也好,說她公器私用也罷,反正合作的藥廠要用的主要原料被人覬覦了,這可不是她一個人的事兒。她無條件地拿出血果來辦藥廠,為的不就是萬一血果消息泄露出去的這一天嗎?

於是,顧爽就給秦醫生打過電話說明情況。

一聽顧爽說明的情況,秦醫生就愣了最起碼二十秒,然後就朝著顧爽吼上了:“這個能治療癌症,你怎麼不早說?”

顧爽很無辜啊:“這個還需要我說?你們做藥理研究病理研究的……”幹什麼吃的?這是你們的專業好吧?

不過,顧爽後邊半句話沒能說出來,就被秦醫生搶了話頭:“好吧,這件事你別管了,我馬上彙報,盡快做出處理辦法的。”

“噯,秦院長,他們聚集在我的家門口啊,現在都有幾百人了,這人數還在持續增加,萬一一個情緒激動,起了亂子咋辦?我和我的家人、員工們的生命財產安全誰來保障?”

顧爽這麼一嚷嚷,秦醫生也發現自己的態度有些過火了。

但,他現在是真的覺得憋氣啊。

早知道,一個離過婚的女人能夠嫁給鄭家,成為嫡係,一定不簡單,卻沒想到,被擺了這麼一道。這女人的態度這麼有恃無恐的,肯定是原來將血果拿出來的時候,就留好了後手了啊。還有鄭家,之前肯定也想到了這一天,否則,顧爽當初無條件拿出這個項目,還自動讓利隻占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的時候,鄭家絕對會阻止她啊。

虧得他之前還一直為自己算計了人家而羞愧呢!原來,自己才是被賣了還給人數錢的那個啊!

“好,好,你別激動,”秦醫生胸膛憋的生疼,卻還得回頭安撫顧爽的情緒,真是委屈啊,“你那裏人也不少,其他的也就算了,先組織人,保障好安全問題……我馬上彙報,盡快做出處理!”

說完,不等顧爽回話,就掛斷了電話。

顧爽握著電話,挑了挑眉梢,也就按照秦醫生的囑咐安排了下去。當然,不僅僅是她們公司的安保人員和青壯員工,還從鄭卓然的安保公司調了一百二十名安保隊員,另外,這幾年,天澤公司和地方結交的關係,此時也該用上了。

人員很快到位,一百多名安保隊員,加上種植園本身的三十多名安保員工在門口組成了一道堅實的人形護欄,哦,當然是在雕花的鐵藝大門後邊。

顧爽過來的時候,就看到門外人群大概有小二百口,估計是上午走了一部分之後,又來了一些。讓顧爽最不願意看到的是,人群中還混雜了一些舉著照相機攝像機的記者。她目光一掃,沒看到大型的攝影車之類的工具,就知道正規媒體沒有參與。不過,這些無孔不入的三流媒體,無所不用其極地誇大以賺人眼球的狗仔隊記者們,完全沒有職業道道,為了追求曝光率點擊率關注率,他們是極盡捕風捉影、添油加醋、胡說八道之能事,看到一男一女走在一起,他們就能給掰出緋聞來;看到女人穿雙平底鞋,他能給你看出孕相來;而且,無時無刻不盯著女人的三點,舉手落座時刹那的裙角掀動……惡!完全是道德無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