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烈的隊伍除了樹林走了沒幾步,就被連雲港在山壁上的崗哨發現了,隨著銅鍾的敲響,很快就有一隊士兵迎了上來。
當先的是一個隊正打扮的軍官,身材不高,卻是精悍之氣難掩,身後的五十士兵列隊前行,隊伍整齊,士兵都是精壯的漢子,不少士兵羅烈一看就是上過陣的精銳,那種殺氣是怎麼也掩蓋不住的。
距離港口很近,那隊伍出來的也很快,到了羅烈身前那隊正抱拳行禮,還未開口羅烈就問道:“我認得你,你是在鷹嘴寨的軍官吧?我記得你姓王?叫王二是吧?鷹嘴寨一戰你還是卒長,現在成隊正了,殺了不少胡人吧。”
那隊正正是原來陳建的手下卒長王二,鷹嘴寨之戰王二的卒死了四人,王二親手格殺了兩名胡人,戰後擴軍,王二幾乎參加了乞活軍這邊的所有戰鬥,升為了隊正,被調回濱海補充了新兵,隨後被委派鎮守連雲港。
聽見羅烈居然記得自己,王二麵子上大大有光,一張嘴裂開了不知道說什麼好,隻覺得炎州刺史羅軍主能夠記得自己的大名,簡直是祖墳上冒青煙。
“屬下,屬……屬下,沒想到將軍還能夠記得王二。”王二激動得臉通紅,就憋出了這幾個字。
羅烈一笑:“我記得這裏有兩隊人鎮守,還有一隊的隊正是姓餘吧?”
王二此時清醒了許多,連忙回答:“將軍記性真好。另一隊的隊正是餘豬兒,正在寨牆上值守,所以沒有出來迎接。”
羅烈擺擺手:“我沒有怪罪的意思,記得餘豬兒鷹嘴寨一戰受了傷,不知道可好了?”羅烈看見王二恭恭敬敬的杵在那裏準備回答自己,笑笑補充道:“走吧,邊走邊說。別站在這裏當樁子。”
王二一聲令下,手下的士兵馬上分成兩隊,跟隨在羅烈的親兵後麵。往連雲港走去,自己則跟在羅烈馬邊,回答羅烈的問話。
“餘豬兒運氣好。手臂被砍了一刀,還好皮甲擋住了大部分力量,手臂隻受了輕傷,比較重的是大腿上中了胡人一箭,血流了不少,不過餘豬兒那身體太好,早就好全了,就是一直抱怨被丟到了連雲港來,以後怕是沒仗打了。”
羅烈哈哈大笑,偏頭看著王二:“你恐怕也是這麼想的吧?可不能光說餘豬兒。”
王二臉一紅。自己的小心思被羅烈看穿了,王二到也不矯情,點頭道:“屬下也是這個心思,在這裏當守門軍,和胡人打仗沒分。想起來渾身都不得勁。”
羅烈正容道:“你們這裏才是今後幾年的關鍵所在,”馬鞭指指連雲港背後的山:“你們港口背後就是淬鋒堡,是我們炎州今後最關鍵的兵甲生產的地方,連雲港以後也是我們炎州北方的最大港口,胡人絕不會坐視不管,要打仗。這裏少不了血戰,淬鋒堡這麼大規模的修建,就是要打造一座不能攻陷的堡壘,連雲港的選址也是為了成為一個海邊堡壘,淬鋒堡修建完成之後,就是修建連雲港,胡人隻要敢來攻,必定要他們碰個頭破血流,你說,難道會沒仗打嗎?”
王二眼睛越聽越亮,忍不住笑道:“那感情好,餘豬兒聽了這話肯定高興,這家夥得了上一戰的賞賜,討了個婆娘,一直在嘮叨,要是沒仗打就沒賞賜,婆娘和娃娃都養不活,這下他可會高興了。”
羅烈大奇:“餘豬兒才討女人就有孩子了?”
“那裏啊,那家夥向來不靠譜,喜歡瞎想,才有女人就連孫子都要想安排了。”
“哈哈哈!”羅烈放聲大笑,笑聲在海邊隨著海風傳出老遠。
海鷗在碧藍的天空翱翔,為數眾多怕不下兩百隻,形成了黑白相間的一片鳥雲,悠長的鳴叫顯得有些嘈雜。
不時有海鷗俯衝下海,那裏是連雲港處理海魚的地方,打撈回來的魚直接運送到這邊,分類之後又專門的處理工人,將這些魚全部洗刨幹淨,用鹽醃漬好之後裝箱,運送出去。
魚的內髒被直接從刨魚的五六米高的平台下丟進海裏,引來了大批的海鷗和水鳥,海水下麵還有趕來會餐的魚群。
擔任剖魚工作的全是女子,利落的打扮,頭發都用帕子包住,胸前都穿了一件皮製的圍腰,手上戴了羊皮的手套,寸許長的小刀利落的翻動,將一條條鮮魚剖好,丟進裝魚的大盆子,裝滿之後有人將大盆子端走,就在不遠處有一根柱子製成的管子,就在管子下麵衝洗一番,然後抬進寬敞的土木大房子中,進行醃製的處理。
衝洗鮮魚的水是修建在山壁上的一個巨大水池所出,這種蓄水池修建在連雲港後麵的峭壁之上,總共有九大十二小,水源小部分是下雨所蓄,大部分是來自峭壁上天然形成的一個巨大淡水湖。
羅烈當初也是看中了這個由雨水形成的淡水湖,才將兩個最重要的建築選擇修建在此處,要知道製作兵甲可是需要大量水源的,這個淡水湖蓄水量很大,羅烈估計如果兩地被圍,能夠提供二十萬人一年以上的敞開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