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漢指著門口還要開罵,突然看到了呂勇站在門口,連忙迎了上來,走到近前搓手道:“總管,讓你看笑話了,我這個兒子是獨苗,慣壞了,從小就不想學我的手藝,隻想上船,兒女都老大了都沒懂事。”
一張滿是皺紋的臉上都是小心,對呂勇難看的臉色這老漢也是比較懼怕的。
呂勇沒好氣的說道:“尤順海啊,你叫我怎麼說你?你兒子就不是造船的料,當初你硬要我安排你兒子在船廠,現在你看,什麼事都不做,你幹脆讓他在家,反正你的供應也不是養不活他,你這兒子不可能繼承你的手藝,不然你也不會帶徒弟了。”
尤順海連連點頭,賠小心的道第八章挾天子以令諸侯:“是是,呂總管說得對,明日我就不讓他來這裏了,讓他去漁船,出海去,也順了他的心願,”說道這裏尤順海突然注意到呂勇身前的羅烈,呂勇是連雲港最大的官了,卻站在羅烈身後一步,尤順海也是見過世家的做派,知道這個年輕的帶著笑得漢子地位在呂勇隻上,於是遲疑著問道:“呂總管,這位是?”
呂勇板著臉道:“尤監造,這位就是炎州刺史,乞活軍將軍羅將軍。”
尤順海大驚,臉色都變了,連忙深深一躬身,口中忙道:“小老兒不知將軍到來,請恕罪。”
羅烈連忙扶住尤順海,笑道:“尤監造不必多禮,我也是不速之客。就是來看看,不必緊張。”
尤順海還是有點惴惴不安,陪著小心:“將軍,剛才我兒不是故意無禮,請將軍…”
羅烈打斷尤順海:“沒事,我沒有放在心上,不過那漢子是你兒子?我看他不喜歡造船。”
尤順海滿臉羞愧:“小老兒造船一輩子。沒想到兒子一點也不想學這家傳手藝,隻想駕船出海,慚愧啊。”
羅烈:“尤第八章挾天子以令諸侯監造。人各有誌,不願造船願意出海,其實也沒有什麼。我們炎州以後會造無數大船,還怕沒有船工駕船呢,想做船令駕船出海,沒什麼不好的,好男兒就是要有這種精神。”
尤順海點頭應了,卻沒什麼精神,羅烈知道尤順海心裏還有疙瘩,也不在多說,就在尤順海和呂勇的陪同下參觀船廠。
“這些木板製好之後,要上專門的膠。然後三月在戶外晾曬,等幹了之後繼續上膠三層,放入庫內,陰三月以上,才能夠作為船隻內部建造之用。外麵那最大的木材,長有八十丈,能用的部分隻有五十丈,這是專門做龍骨的木料,龍骨多長,船就能夠做多長。連雲港附近上好的木料樹木不少,特別是這楠木和水檀木,生長時間最長的超過千年,可以說一株千年巨木就代表一艘八百料左右的大船,實在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
尤順海陪羅烈走了一陣,見羅烈十分和藹,於是就放開了,逐一介紹起來,羅烈聽了尤順海的介紹,突然腳下停住,問道:“難道沒有巨木做龍骨,就不能夠造出更大的船隻了嗎?比如兩條五十丈大船的龍骨拚接一起,不是能夠造出百丈大船麼?”
尤順海搖搖頭:“不是這樣計算,兩條巨型龍骨拚接,根本不能體現上好木材的牢固,風浪一大,就會從拚接之處斷開,再大的船也經不起風雨,這是早有教訓的,如此做出的船隻,大是大了,隻能在內河中行駛,這是大而無當,五十丈和八十丈的船隻其實已經夠用了,運糧能夠一次運送五千斛,隻要十艘就能夠在一月將巨量貨物運到沿海各地,實在不用再大。”
羅烈“哦”了一聲,摸摸下巴沉思起來,確實,現在的海運船隻都不算大,就算自己造出百丈大船,千噸戰艦,其實根本沒有必要,五十丈的船也能夠縱橫海麵了,何必再去弄百丈船?
羅烈想到這裏抬頭對尤順海道:“聽說大船的如水甲板的木料需要幾年製作才能夠使用?不知是不是這樣?能不能加快速度?”
尤順海苦笑道:“海水傷木,泡在海中的木料需要用特製的木漆刷三十多層,都需要幹了之後再刷下一層,刷漆之前還要用桐油浸泡木板,每一層刷漆都需要一個月左右,最快也得二十天,光是製板就需要兩年多,連雲港所有的木板都是現做,沒有現成的船板,現在能夠製作多一點,那麼等兩年之後就能夠按照需要多造船,少刷漆層可以加快速度,不過船隻的使用時間久短了,本來能夠用十年以上的船隻少一半漆層就隻能使用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