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香粉撒了一地,他極有可能是吸入了一些能致人迷幻的藥粉。

愈發確定後,他不願再等,立馬換上了官服,喚來楊宗,“去找兩個大夫來。”

楊宗不明所以,忙問,“世子爺可是身子有什麽不適?”

陸宴眉宇微蹙,沉聲道:“我要出門查案。”

楊宗看自家主子神色沉重,以為是出了什麽大事,也不敢再多問,忙在坊間找了三名大夫。

辰時三刻的時候,陸宴帶著一行人,穿過了集市,再度來到了百香閣門前。

百香閣的匾額已經修好,掛了上去。

陸宴凝著屋裏那位低眉順目、看著人畜無害,正挑起手指打著算盤的女子,一股莫名的火竄上了心頭。

待會兒若是叫他查出來這屋子裏有些什麽不該有的,他便親自壓著她回衙門,嚴刑審問。

與此同時,沈甄也感覺到了如芒刺背,撥弄著算盤的手驟然停止,緩緩向外看去。

這一看,她這小手立馬嚇得握成了拳。

那個男人,竟在不遠處,用一雙如同鷹隼那樣不露聲色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她。

四目再度交彙,陸宴沉著嗓子對著一旁的幾個大夫說,“查,一瓶都不能落下。”

第4章 冒犯

十月初七,辰時三刻。

——“給我搜,一瓶都不許落下。”

話音一落,京兆府的侍衛立即將百香閣層層圍住。

陸宴抬步跨過門檻,擺弄了一下袖口,對沈甄道,“還請沈姑娘將閣內擺台上放著的、和庫房裏藏著的香粉,通通拿出來,一一擺放好。”

沈甄聽著那紮耳的“藏”字,眉頭輕皺,緩緩起身道:“陸大人,這是什麽意思?”

陸宴麵色如常,照規矩道:“本官身邊的一個侍衛,昨日來此之後便昏迷不醒了,原因尚且不明,來此也是照例排查嫌疑,若是姑娘的這兒的香粉沒有問題。”他說著一頓,然後指了指外麵道:“外麵的人立馬就會撤走。”

沈甄聽完,心裏不由一沉。

昨日好容易送走了要債的人,今日怎麽又招惹上了官府的人?自打經歷過上過的抄家,沈甄外頭那樣的場麵,尤為抗拒,生怕再生事端。

她向前一步,謹慎道:“陸大人身上可有搜查令?”沈甄之所以這樣問,便是知道,官府查案,在沒有確切證據之前,是不會下搜查令的。

沒有搜查令,她自然有權不能讓他們進來。

沈甄這幅不願配合的神色,落在陸宴眼裏,就成了畏罪之舉。

他瞥了一眼楊宗,楊宗立馬就遞出了一張搜查令。

令文下邊,是他洋洋灑灑的字——陸宴。

“沈姑娘把庫房鑰匙交出來就好,本官找人幫你搬,畢竟京兆府事務繁多,耽誤不起。”說完,他也不等沈甄作答,就揮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