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甄點了點頭,為了不拖後腿,腳崴了也沒吱聲。

一路翻山越嶺,他們總算和先行的暗樁們彙合了。

可就在這樣的深山老林裏,沈甄居然看到了一輛花轎,她揉了下眼睛。

這兒……這裏為什麽會有一輛花轎??

不止有花轎,花轎後麵還有七八位儐相打扮的男人,以及十幾個貼著囍字的木箱子。

楊宗上前一步,從花轎裏拿出了一件“大袖連裳”的婚服,和一對兒金夾珠的耳璫,以及簪子,一同遞給了沈甄。

楊宗極快速地解釋了當下的狀況。

戸城離揚州並不遠,治所也設在揚州,說的直白點就是,這裏仍是趙衝的管轄範圍。但,他們隻要想跟援軍彙合,戸城就成了必經之路。

他們一旦進城,定會惹人注意。如此一來,少不得要喬裝打扮一番。

眼前的花轎,都是陸宴提前派人備好的。而這一個個手裏拿著喇叭、嗩呐的儐相,則是提前從揚州退出來的暗樁們。

棠月是個動作麻利的,三下兩下就替沈甄套上了婚服。

直到翌日傍晚,總算是進了戸城。

楊宗在前麵騎馬引路,後麵簇擁無數儐相,一路上吹吹打打,入了一間正放著鞭炮的宅院。

大門一關,隔絕了城中百姓,所有人的神經不由再次緊繃了起來。

他們雖然暫時脫離危險了,可陸宴的消息卻還沒傳回來。楊宗先是命人繼續在院子裏吹拉彈唱,而後又派了兩人去城門口接應。

當沈甄坐在灑滿花生的描金梨花紋的床榻上時,方才強裝的鎮定已是消失無蹤了。

她抬手攏了攏自己身上的婚服,心裏莫名地跟著慌了起來。慌到起身時,不禁來了個趔趄,還好棠月扶住了她。

“姑娘小心些。”

沈甄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一天就這樣過去了。

翌日晚上,沈甄看著眼前搖曳不熄的燭火,看著徹底暗下來的天色,後背竟出了一陣陣冷汗。

這麽久沒有動靜,八成是出事了。

沈甄抬腿去了隔壁的書房,推開門道:“楊侍衛,大人和咱們約定的時辰已到,可為何到現在還沒有消息?”

楊宗自然也是憂心忡忡,若不是主子下了死命令必須守在小夫人身邊,他早就衝出戸城了。

眼下隻能安慰道:“沈姑娘不必憂心,大人做事向來運籌帷幄,從未出過閃失。”

屋內其他人也跟著應是。

誰知這話剛落,一個小廝打扮的人就衝了進來,氣喘籲籲道:“世子!世子爺受傷了!”

書房裏的眾人皆是一驚。

陸宴若是出了事,那他們所有人的腦袋加起來都是不夠賠的,楊宗皺著眉厲聲道:“說清楚!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