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案雖是誣告,但眼下人證物證具在,還通過了勘驗,再加上宋景文顛倒黑白的本事,她已是勝利在望。
與此同時,宋景文看楚旬的表情,也不由多了一絲不屑。
陸宴用食指叩了叩桌案,對沈甄輕聲道:“你可認罪?”
沈甄抬眼道:“回稟大人,我不曾做過這些事,孫姑娘方才說的,並非事實。”
後麵有不少百姓低聲嗤笑,還有人罵沈甄是惡婦。
就在這時,楚旬對宋景文道:“楚某有幾個問題想問,煩請宋先生說的仔細些。”
宋景文道:“楚先生直言便是。”
“沈姑娘家中尚有一位生著病,等著要錢看病的弟弟,為何會為了毀孫二姑娘的臉,砸了自己經營甚久,口碑上佳的招牌?恕我直言,此事根本不合乎常理。”
“常理?”
“興許沈姑娘就是反其道而行之呢?”宋景文笑道:“楚先生看看那放在眼前的物證!那日若不是孫姑娘命好,今日毀容的便是她了!這是常理嗎?”
楚旬翹了下嘴角,“說到命好,楚某就更不解了,百香閣也算得上京城數一數二的香粉鋪子,胭脂水粉,琳琅滿目,既然命好,孫姑娘怎麽就能一眼選中這帶毒的水粉呢?”
宋景文眼睛一眯,反駁道:“一派胡言!這水粉,明明是沈姑娘親手交到孫姑娘手上的!”
楚旬輕笑,“宋先生可知,我朝向來嚴懲代書誣告他人之行為,若是虛告,依誣告反坐論處,若是受雇人收了百貫以上的錢財,不禁要以坐贓論處,還有加二等處罰。”
宋景文冷笑,“楚先生還是擔心自己吧。”
緊接著,楚旬也叫了兩個證人來,這兩個女子,都是出現在百香閣的客人。
她們也通過了當堂審訊。
且口徑一致———是孫宓親自選了水粉,沈甄並未碰過瓶身。
宋景文到底是老油條,見他們想以此脫罪,不慌不忙地又叫上來一個人。
這位賈姓女子,上來就跪下,捂著紅腫腐爛的臉道:“大人,兩日之前,奴也去過一次百香閣,奴在平康坊做婢女,身份低微,水粉昂貴,奴買不起,一時鬼迷心竅,便偷拿了一個,誰知用了沒兩次,就毀了容。”
“還請大人看在奴自首相告的份上,從輕處罰。”
“兩日之前?你的意思是說,她的百香閣裏還有毒粉?”
“是,大人大可派人去查。”
沈甄低頭看著又一個被毀容的女子,心裏不免有些唏噓,孫宓為了害她,真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
西市與京兆府離得甚近,陸宴派出去的衙隸,很快就返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