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帶回了兩箱的香粉,一經查驗,其中一箱,確實有劇毒。

沈甄這才恍然明白,為何那人會同她說,百香閣的帳本不要提前拿出來,因為一旦提前拿出來,眼前這位假人證,也就不會出現在這兒了。

沈甄緩緩道:“不知大人可否讓我看一眼這箱子裏的瓶子?”

陸宴點了點頭,派人將一堆矮口瓶給遞給了沈甄。

沈甄接過,上下左右,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輕聲道:“大人,這位姑娘手上拿的,和這箱子裏的,根本不是百香閣的水粉。”

“你還想抵賴不成?”賈姓女子道。

沈甄拿出一個帳本,翻到三日前,一字一句道:“百香閣每一瓶水粉,在瓶底都有個印記,與帳本上一一對應,每賣出去一個,便劃掉一個,並簽上客人的名字,這些帳本上均有記錄,這些還請大人過目。”

宋景文一聽,心裏“咯噔”一下,心道一句不好。

忍不住上前道:“依大晉律法,證物是要在之前一天便呈報官府,沈姑娘現在拿出來,誰知道是不是連夜製做的假帳!”

陸宴低聲嗤道:“是否為假帳,本官自有決斷,豈容你在此放肆?”

宋景文一噎,若那帳本是真的,衙門隻要挨家挨戶去勘察,立馬就會將其認定為鐵證。

畢竟物證,一向比人證要重要。

下一瞬,陸宴便低頭拿起筆,謄寫了一份名單,命衙隸立即挨家挨戶去傳喚。

一個時辰後,衙隸帶著幾位京中貴女進了京兆府,逐個問詢後,皆證實了沈甄所言非虛。

孫宓一慌,對宋景文怒道道:“你快說話!等什麽呢!”

宋景文對大晉律法十分熟悉,在這樣的鐵證麵前,府尹會怎麽判,他心中已猜出了個大概。

他一旦被判誣告罪,今日能不能離開京兆府還兩說。

須臾,陸宴闔上帳本,直接定案:“今日之案,鐵證如山,實乃誣告,是本官派人行刑,還是你們自己交代。”

孫宓雙手微微顫抖,用隻能兩個人聽見的聲音道:“宋先生,我乃是尚書之女,不該說的,你若敢說,我保證你絕走不出京城半步。”

宋景文麵露難色,這些年他撈的錢已然夠多了,此時他身邊的若不是當今工部尚書之女,他定會想辦法替自己減刑,此後遠離京城。

可正如她所說……孫家確實有讓自己出不了京城的本事。

孫宓一言不發,強行逼著自己鎮定下來,晉朝律法對世家大族本就寬待,此案即便是真的判了她誣告,她再扯出一個人頂罪便是,或者交些金銀布匹……

萬不用低頭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