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寧隨遠為了攀登鷹塔在納洛堡的騎士雕像下鑿出了一個凹坑,那個凹坑在底座上並不太顯眼,後來又攤上了蝙蝠的事兒,所以他就一直沒顧上填補。

一日前,倒黴的監察員亞當斯在附近執行二次消殺任務,他一隻蝙蝠也沒看見,整個人都裂開了,隨後他又被這個不起眼的凹坑絆倒,“咕嚕嚕”的從陵堡上滾下來,摔了個尾骨骨折,看到病情診斷時,亞當斯的負能量值達到了巔峰,他登時找到了精準的發泄點,喊來了柯什大發雷霆。

在裴清正式卸任亞當斯的職位之前,他都還是監察員,柯什沒辦法,隻能硬著頭皮挨批,好巧不巧,那天又是機修二組輪值,所謂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路陽這個受氣包被柯什揪了耳朵,隻能天不亮爬起來趕工。

這是路陽第三次撞見鬼鬼祟祟的秋田淳,他站在陵堡上端動工,視野開闊,隨便一瞟就看見矮小的秋田淳像個球似的滾過長廊,截住了正要回軍宿休息的拉斐爾,兩人說著說著就糾纏了起來,秋田淳抱住了拉斐爾的胳膊,又被拉斐爾一腳踹開。

Alpha嘴裏罵罵咧咧的,臉色難看至極,秋田淳仍賠著笑臉,幾次三番的膩上去,上下其手,胯部還蹭啊蹭的,像條軍綠色的爬山虎。

機修部裏的Beta若不算新來的寧隨遠,謝爾茲算得上是一等一的美貌,身材也好,這秋田淳是個東洋血統的矮子,走路有些羅圈腿不說,臉上的雀斑星星點點,像極了餐廳裏烤出來的麻餅。

這麽一看都不知道究竟是誰在揩誰的油了,也難怪高傲的Alpha士官會流露出那種反應。

秋田淳想要翹謝爾茲牆角的心思已經昭然若揭,路陽雖說不讚同那檔子事,但還是要在心裏吐槽一句不自量力。

一直到正午時分,路陽才完成了修補工作,他揮汗如雨的爬下陵堡,看見寧隨遠拎著工具箱從遠處的台階上下來,一路上持續有人圍過去找他。

寧隨遠因為跟Alpha對嗆獲勝一下子變成了機修部的紅人,圍著他的都是些同僚,寒暄的、套近乎的、谘詢專業問題的應有盡有,不過很快人群就散開了,寧隨遠冷著一張帥臉走到路陽跟前:“吃飯去?”

若不是因為跟寧隨遠熟了,就連路陽也差點被這陣零度氣壓直接送走。

“遠哥,你是從停機坪回來的嗎?”路陽齜了齜牙問。

“嗯。”

“你是去修飛行器了嗎?”路陽驚羨道:“是修了螺旋槳還是修了發動機?”

“他們的操縱台滅了,我給接了兩根導絲。”寧隨遠言簡意賅的說。

路陽慢慢的張大了嘴。

他在機修部待了一年多也隻能修一些工作手冊上標明了步驟的簡單設備,排查大型設備的金匣子時如若發現故障他還沒有權限直接維修,需要請示上級,像飛行器操縱台這種精密電子儀器,他想都不敢想。

其實別說他了,就連謝爾茲那種工齡六七年的機修員應該都沒什麽機會碰戰略武器的操縱台。

“遠哥,方便透露一下你的國考成績麽?”路陽懷揣著一份敬畏之心,顫巍巍的發問。

“實操滿分,卷考一二四卷滿分,三卷一百九十二。”寧隨遠說。

路陽裂開了。

一年一次的國考是帝國選拔優秀人才的主要途徑,試題分為四卷,涵蓋了臨床醫學護理、機械電子維修、軍事軍備理論和思想政治四大板塊,四卷都及格才算過關,想要進入特定的部門還需要某一卷拿到足夠高的分數,路陽沒日沒夜的備考了一整年,頭都禿了,卷二考了一百四十多分,其他幾卷都是低分飄過,母親花了不少錢打通關係他才勉強得以進入納洛堡的機修部,他這還算是有天賦的,周圍不少人是怎麽考都摸不著及格線。

卷考一百五十分就可以報名參軍,均分一百六就可以提前申請高級職銜,軍事處的那個季處長就是因為當初國考均分一百九,所以才二十五歲就當上了上校——也是帝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上校。

反觀寧隨遠的這個成績.已經不能用歎為觀止來形容了。

而且實操考核還是滿分.

“哥,你怎麽就生成了個Beta呢?”路陽喃喃道。

在餐廳用完餐出來,寧隨遠撞見了一瘸一拐的拉斐爾。

和平年代唯一沒有退化的就是軍棍處罰,經過改良通了電,不需要費多大力就能抽的人求爹爹告奶奶,還不會留後遺症,實乃居校練兵的必備佳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