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陸英想得還真沒錯。因為宮中藥材不夠,民間病人更多,也上繳不出更多藥材。皇後就默許了這陣子宮人太監若是病了,有門路的可以自己想辦法,托親友去尋藥。更是在這宮門的地方,安置了兩個太醫,為入宮的藥材把關,這也算是萬般無奈下的妥協了。陸英在寒風裏哆哆嗦嗦地等著叫名字,沒事兒的時候便眯著眼睛四處看看,避免太無聊就這麽瞌睡了又再度受寒。

來宮門口等著接藥的,當然都是些太監宮人。有的主子家裏有辦法的,也會托人送藥進來,有些也會從這兒過。不過那些主子都是遣了下人來拿的,陸英還真沒見著有主子如眼前這個,親自跑來等叫名字的。陸英是存藝館給娘娘們皇嗣們繪製畫像的,對宮中人的衣裳樣式自然很是了解。不過就算是個最低位分的才女,總還有一個宮女一個太監伺候吧,用得著親自來拿藥嗎?陸英倒是沒想著去搭訕,隻是覺得這才女作為主子也不插隊,還站在一個角落裏,前麵宮門那邊兒忙著底朝天的人也看不著她,實在有些意思。加上那日還是才女的陳修容,雖麵有病態,但卻不減其姿色,反倒有一種羸弱之美。陸英覺得有趣,便多看了一會兒,直到前麵叫到了她的名字,才收回視線,快步跑去宮門處,領了送進來的包袱。

不得不說,陸英托的人很是盡責。那鼓鼓的大包袱裏,全是分成小包,治療傷寒的藥材。太醫一包包驗了過去,那都是極好的藥材,是目前在宮裏,嬪位的娘娘才能用的藥了。旁邊圍著的那些人看向陸英的眼神就有些不同。陸英倒是沒想到這包裹來得這麽誇張,隻想領了趕緊離去。不過入宮的藥材,都要驗仔細了,尤其是這麽一大包,太醫更是擔心裏麵有渾水摸魚的東西,檢查的仔細程度也理所當然的翻了倍。

就在這邊的太醫檢查陸英包袱的時候,旁邊那位剛查完太監包袱的太醫翻了下一個名字。

“陳清焱,誰是陳清焱?”太醫看了大半天的藥材,頭暈眼花的還要點名字,聲音早就沒那麽客氣。扯著嗓門地喊,隻求一個一個的,人趕緊過來,然後趕緊拿了走,好早些結束。

“我。”僅是一字,聲音如珍珠砸落銀盤,一字既出,餘音猶在,甚是好聽。

陸英忍不住看向身邊,隻見站在另一個太醫麵前的,正是自己剛才偷偷打量許久的那個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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