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焱要求馬車返回,隻是派來護送她的官兵卻堅持要在規定的時間回到皇宮,根本不可能返回。如此,更是嚴加看護,陳清焱連逃回去的機會都沒有。

到了皇宮,陳清焱立刻寫信回去給姐姐,未曾提及自盡一事。而後,回信卻不是姐姐寫的,隻說姐姐病了,讓陳清焱專心伺候皇帝,獲得聖寵,家中定會好好照顧她的姐姐。見不到姐姐的回信,陳清焱自然不會聽他們的。就算是皇帝招幸,陳清焱也借口身體不適,不適合伺候皇帝,擱置了下來。如此,家中那裏急了,可就算如此,姐姐的信還是沒有。到此刻,陳清焱才相信,姐姐是真的凶多吉少。

最後一封信,陳清焱把話挑明了,對方也承認了,隻是說姐姐的死不是他們動的手,是姐姐自己想不開自盡了,還勸陳清焱莫要一時意氣,若何他們合作,好日子會在後麵。

姐姐已經死了……那麽合作,還有什麽意義?信中除了利誘,自然還有威逼。而能用來威脅的,隻剩下陳清焱自己的命罷了。這命,是當年姐姐救下的,也是姐姐保全的,陳清焱當然會珍惜。隻是心中卻無比排斥再被他們利用,反正身在宮中,自己若是不願意合作,他們也不能把自己硬塞上皇帝的床不是。如此一來,雙方倒是僵持了好久。

於是這便是陳清焱以選秀時一眼被皇帝看中,納入宮中後卻久未承寵,最後越發被遺忘了的真相。

南戎有沒有往宮裏再送別的姑娘,陳清焱未曾關心。作為最末等的妃子,以才女的名分,在近似於冷宮的院子裏,一住,便是一年多。直到那年大寒,宮裏宮外,都缺了藥,陳清焱也病了。那久未有動靜的“家裏”,來了信,說是送了藥來。不管怎麽樣,人總是想要活下去的。隻是最後在約定的宮門口,收到的那包連最末等都算不上的藥材,還有那封類似於羞辱的書信……讓陳清焱憤怒之餘,不禁拂袖而去。

那正是陳清焱在路邊撿到因為生病,而暈過去的陸英的那天。陸英的懷裏,還抱著一大包上好的醫治傷寒的藥材。相遇仿佛是冥冥之中的注定,而後死了的心,像是重新活了過來。陳清焱覺得,陸英留下的藥,的的確確治好了自己的病,身上的,和心裏的。心有所怡,卻發乎情,止乎禮。陳清焱貪戀陸英的溫暖,笑意,乃至更多。初時隻當是自己多了個朋友,直到陸英刻意避讓,方才明白自己是動了真心。並不是,不惶恐的。隻是,終究也是放不下的。就在陳清焱徘徊於這段感情該何去何從時,家中信到,他們就這樣,迅速地找到了可以牽製自己的人。

是呀,也不知這宮中有多少南戎的細作,自己病的消息,那麽輕易就傳了過去。恐怕自己的一舉一動,這一年多來,他們都未曾鬆懈吧。若自己沒有動心,自然不會出現新的可以威脅自己的人,可是現在,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