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六章(大結局)(2 / 3)

這個時候,荊州和益州的衝突越演越烈,戰事不單單局限於夷陵一帶,在張鬆等人推波助瀾之下,荊益交界頻繁摩擦,等劉璋反應過來的時候,益州上下請戰之聲已經越來越大,即便是劉璋想壓也壓不下去了。

而河東軍適時退兵,讓劉表將更多的力量投注到抵擋益州大軍上麵。

與此衛寧曾經暗中布置在荊州的棋子開始揮起了他們的作用……

劉表雖然名義上是荊州的主人,而這麼多年來,經過他的治理,在荊州的話語權也的確很有分量。但是劉表當初孤身入荊,也是依靠了荊襄各郡世家大族的幫助才能站穩腳跟,這也使得荊州政局很大一部分也為這些世家大族所把持。

如蔡氏,蒯氏,張氏等等皆占據要職,聲音若是擰成一股,幾乎可以左右荊州的行政運使。

而恰恰,衛寧可是知道曹操當年南下,這些世家大族的表現。

現在,河東儼然已有一統天下的大勢,蔡瑁北上被河東軍幾乎全滅,更讓荊州上下膽寒,此時此刻,衛寧毫不懷疑,這些尾兩端的士族們,應該已經開始心裏動搖了。

而河東的細作們在荊州的來往更加頻繁了。

六月,當劉表焦頭爛額想要盡快結束這場和益州莫名其妙的爭端的時候,荊州已經暗潮洶湧。就算劉表再英明,也不可能會料到益州已經有近半文臣武將心係河東,這場兵戈已經不是他想象中的誤會,也不是他想退讓就能解決的問題。

荊州內部開始瓦解,已經開始越演越烈,已經被河東軍殺的心驚膽戰的蔡瑁,已經顧不得和劉表的姻親之情,現在最重要的已經是要保住整個家族為上,暗中像河東遞交了投誠。

而作為荊州席謀士的蒯氏兄弟,以他們的眼光更清楚明白未來這個天下的大勢,為了家族的生存,不得不低下了頭顱……

有這兩家出麵,很快,荊襄九郡也如同益州一般,開始慢慢向著河東靠攏。

在這些世家大族的操縱下,荊州和益州那場莫名其妙的兵戈竟然越演越烈,即便是劉表,劉璋反應過來,也再也停不下來了……

這個情況整整持續了三個多月,而早前退兵修養的太史慈,衛瓘大軍終於卷土重來……

河東軍兵分兩路,太史慈繼續出兵江夏,牽製文聘,而衛瓘則領兵一萬,從西南進軍。

九月中,鄧城守將魏延獻城投誠河東,衛瓘大喜,見其武藝不凡,又得馬薦書,當即拜其為都尉,領兵南下勸降諸郡。

十月,襄陽告破,守將投降。

十月中,大軍順著襄江南下,逼近南郡。

劉表大驚慌忙,慌忙召文聘棄守江夏,回防江陵,太史慈趁虛而入,攻占江夏。

但很快,劉表驚慌失措的收到南郡太守獻城投降河東軍的消息,一怒吐血,昏死過去。

荊北已然為河東軍輕易所破,唯有江陵苦苦支撐,但區區一個文聘還能擋住河東軍多久?

劉表強忍心怒,急召還在和益州軍牽扯的黃祖南下,拱衛武陵,決議和河東軍殊死抵抗……但,荊州人心已失,這無疑隻是垂死掙紮。

十一月下旬,太史慈,衛瓘合兵江陵城下,一個月猛攻,縱然文聘果敢沉穩,但依舊無法擋住如今氣焰滔天的河東大軍,江陵宣告城破,文聘也為河東軍所擒。

衛瓘出麵誠心勸降,文聘感念大勢已去,加上衛瓘紆尊,感激涕零終於答應投誠。

文聘在荊州素有勇名,有他出麵巴陵,巴丘,長沙等郡紛紛開城投降河東。

而這個時候劉表已經病入膏肓……

不過半年時間,昔日富庶多兵的荊襄九郡,傾廈瓦解,十二月劉表病故,蔡瑁趁虛而入,假傳劉表遺命,奉幼子劉琮為主。劉表長子劉琦察覺事變,領私兵殺出武陵,投奔江東而去。

而後,在蔡瑁,蒯良等人的要挾下,劉琮終於上表降書,一月中,衛瓘,太史慈大軍入主武陵,荊南四郡降服。

河東版圖,又並入荊州這大塊地圖。

而在衛寧安排下,衛瓘與太史慈成了這次平定荊州的席功臣,武勳赫赫,衛寧上表朝廷加封太史慈為定侯,封衛瓘繼承自己當年的爵位蘭陵侯。

比起當年衛寧少年封侯來說,衛瓘此刻的年紀也大不了多少,衛氏兩代英傑,傳為天下美談。即便是再苛刻的人,此刻也無法否認衛瓘已經有了繼承衛寧位子的威望和能力。

衛寧最後的兩點擔憂,已去其一……

三月,衛瓘領兵返回安邑,卻驚聞一個雷霆驚駭的消息!

衛寧病重,一臥不起。

……

彌漫著濃濃藥香的房內,哭聲一片,已經出落亭亭玉立的衛嫻早已成了淚人,撲在船頭看著父親蒼白的臉,心如刀割。

這些年衛寧已經少有時間再如同時候一樣陪伴她戲耍,在她心中,父親疼愛,溫柔的笑容卻依舊是那般清晰。在她的人生裏,衛寧的身子就是支撐著她的天地,給了她快樂成長的空間。

可是,當一個月前現,這以前永遠是那麼粗壯的不周山竟然開始崩塌,她仿佛現這個世界都變得黑暗。

蔡琰與柳媛的臉上同樣有抹不開的淚痕。

從前一直憎惡自己的女子身份,一心想要操縱權利,證明自己並不比男人差勁,但等多年以後,當衛寧病倒的刹那,她終於才現,自己一直以來的堅持,還是那麼可笑。

她恍然,自己的一切其實都是丈夫的賜予,而這個男人處處包容,忍讓,隻是為了讓她從人生的黑暗走脫出來。

兩人不過是家族婚姻,但是,多年的夫妻,感情早已密不可分。而她早就下過決心,不會再要那心痛的感覺,此刻,卻有刀口刺紮,讓她止不住眼中的淚水。

看了看身邊的蔡琰,或許,隻有這個天真的少女,還有那麼份純真,早將衛寧當做生命的一部分。隻有自己,在要失去的刹那,才明白,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東西,其實早已擁有。

董平摸著衛寧的脈象,臉色難看,終於閉上眼睛長長歎了口氣……

衛寧虛弱的睜開眼睛,看了董平一眼,勉強笑了一笑,“嗬嗬……沒……沒救了吧?”

董平不敢隨意接口,半晌無言。

衛寧卻道,“當初……讓……你在……我身邊……咳咳可不是讓……你學了……那些庸醫一樣……怕這樣,怕那樣……我早就知道自己的身體……能多活這麼多年,做那麼多事……還能有什麼遺憾?”

董平默然,終於開口道,“雍公為國操勞,百姓皆翹以盼天下一統,無奈天妒英才實恨也!”

“沒什麼可恨的,我……雖然等不到那一天……可是……你們卻能等到……我已經做了我自己……的事情,已經滿足……”衛寧輕輕的拍了拍身邊衛嫻的腦袋,眼中流露出濃濃的不舍,又轉頭對著董平道,“我……知道要問你我……還能活多久……你恐怕也不會說……也不敢說……不過……唉……算了!”

就在這時,外麵一陣鏗鏘作響的聲音,又是一陣驚呼,“世子,世子董先生正在為衛公診斷,不可焦急……”

那陣焦急的腳步聲聞言終於停下,但沒過多久又在外麵踏來踏去顯是煩躁不安。

衛寧聽到,不知道從何而來的精神,臉上蒼白的臉色也多了幾分紅潤,手上也仿佛多了幾分氣力,本已虛弱不堪的身體,竟然緩緩獨立撐將起來。

身邊的董平微微一愕,竟是露出了無與倫比的沉重悲傷。

衛嫻看父親竟然能動起身子,微微驚訝一下,臉上浮起了驚喜無比的笑容,“父……父親……”

衛寧伸手摸著衛嫻的臉頰,拇指輕輕擦拭撫走眼角的淚痕,笑道,“來,嫻兒,為父想要出去走走,往日都是你咢姨為我梳理,今日我想看看你的手藝如何?”

說道這裏,衛寧環顧周圍眾人,他們眼中有明悟之後的悲痛,也是不明所以的驚喜,不一而足,但毫無例外,這裏每個人心裏,都是對他的關懷。

人生到了盡頭,有如此多的人還在愛他,念他,還有什麼不值?

衛寧又別過頭去,這裏隻有一個人眼裏沒有淚水,嘴上掛著恬靜的笑容,仿佛早就知道這天的到來,她,便是在衛寧身邊那多年不離不棄的人。

“綠咢,我讓嫻兒來替你,卻莫要埋怨哦!”不知不覺,沒有咳嗽,也沒有斷斷續續,無盡的力量湧出了身體,衛寧和綠咢對視片刻,終於淡淡笑道。

年過三十幾許,眼角也有了幾分皺紋,綠咢不在是當年那個清新淡雅的少女,但那份恬靜的氣息,永遠給人安寧。

她微微笑了起來,有幾分輕鬆,也有幾分解脫,同樣愛憐的看著衛嫻,“仔細想想,當年姐可是將公子您的頭扯斷許多呢……如今姐也大了,我想,也是該認真為您做這麼一件事了。其實,這麼多年來,奴婢也厭倦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