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1 / 3)

“兄長……竟然盡出馮翊大軍,南下長安……!”看著手頭文書,郭嘉不禁臉色微變。

送信者不是普通小卒,赫然便是衛寧親兵之長,宿衛營中勇士。來者渾然不理郭嘉那來回轉變的臉色,沉聲道,“衛侯軍令,先生從公文可知,不知先生何日才會出兵,也好使在下能早些回返稟報衛侯!”

郭嘉抬起頭來,將衛寧文書放在案幾上,看了那宿衛一眼,皺眉道,“我自將修書一封使你帶返馮翊,至於何時出兵,我自有定奪!”

那宿衛將士,眼睛微微一紅,失禮的跨前一步,聲音也高了許多,道,“典韋將軍被那涼州匹夫偷襲,生死不知,還請先生斟酌!”

“你是質疑我?又或是質疑兄長軍令!?”郭嘉臉色一寒,拿起文告看了一眼,清冷道,“兄長使我折日出兵,莫非我還要先向你一曲曲小卒稟報不成!?”

那宿衛陡然驚醒,後背霎時一片冷汗直冒,當即半跪在郭嘉身前,告罪道,“小人不分尊卑,還請先生處罰!”

這時,在一旁的黃忠見了微微歎了口氣,上前求情道,“宿衛乃是衛侯差典韋一手訓練,這些將士心憂主將安危,雖失禮,但卻是情有可原,還請先生恕罪!”郭嘉冷淡的回頭看了黃忠一眼,這才哼了一聲道,“兄長早約束軍紀,不分尊卑,擅自打聽軍機,便是死罪,今日既有黃忠將軍為你求情,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下去自領五十軍棍!”

那宿衛卻是心中大為後悔,衛寧嚴懲軍紀。他自然是不敢有所觸怒,但先有來時所見,大軍屯紮不前,後見郭嘉那驚訝臉色,這才心直口快催問了一下。

放在平常,即便他是衛寧近衛,擅自打聽軍機也是力戰不赦。何況宿衛本身邊是河東律己的典範,他這一多問出口,便早是後悔不迭了。不過卻也是因為這個衛寧近侍身份,使郭嘉並沒有真正的殺念。郭嘉又何嚐不知道這些宿衛得知典韋生死不知的憤怒,黃忠的勸諫,也正巧給他的一台階罷了。

“還不快下去!?”黃忠見郭嘉鬆口。當即斷然喝道。

那宿衛告罪一聲,滿臉羞愧的退下。

“衛侯已經嚴令先生出兵長安……但如今徐晃鎮守庸南兩關,此處兵馬是萬萬不可抽調。我等分兵五千護送聖駕北上,剩餘兵馬一萬來人,恐怕要先彙合徐榮,趙雲兩路兵馬了……”黃忠看那宿衛退下。卻也是皺了皺眉頭對郭嘉試探問道。

“兄長怒極衝冠,我還未平定司隸,鞏固防線,糧道不穩,倘若馬騰固守長安不出,如何能輕易克之?若半月不克,韓遂後軍引兵來援,我軍恐怕便是真正陷入泥沼之中難以脫身了。唉……”郭嘉微微歎了口氣。又道。“倘若是平常局勢也罷,涼州兵雖精。卻不善攻城守城,給我軍半年時日,即便長安糧草豐富,軍民同心,七萬兵馬壓境,從黃河渭水,解涼送船南下新豐運糧,也並無不可,要破長安也並非不易!”

“隻是……雍州三方還需兵馬把手,恐防他人趁虛而入。鄴城以北,袁紹虎視眈眈,兗州呂布曹操之戰,依我所觀,不出兩月,也必分勝負。留給我軍征戰雍州時日,也不過區區兩月而已……最重要處,自然便是我軍糧草運送不便,而大軍征討先過首陽,此過大河,再渡渭水,此三難,不僅拖我軍兵將疲憊,還使糧道崎嶇。”郭嘉又搖了搖頭,接著道,“倘若能給我半個月的時日,先取司隸,經營弘農防備,大可從安邑南下,出大陽,渡黃河,直達弘農,便減了一山一河之阻礙。弘農以西,正是我大漢東西兩都之間,大道百年修葺完整,地勢平坦,無論移兵,送糧,皆不費多少周章,即便河東驟起變故,也可自弘農直接往返救援……”

“可是如今衛侯親令嚴詞,先生恐不能自作主張啊……”黃忠並沒有郭嘉看得那般遙遠,對衛寧地命令還是頗為看重,“且看適才那宿衛也因怒火而失去平常冷峻,便可知衛侯此刻恐怕更是盛怒難平了……”

“我剛才可以以冷臉相向,何嚐不正是為了潑上一瓢涼水,好使這些典韋親自訓練出來的猛兵能夠稍微平靜一下……”郭嘉搖了搖頭苦笑道,“隻是如今,最需要冷靜地,恐怕,還是兄長了……”

“……報卻在這時,營外一聲傳令響起,有人掀開帳簾,當即對稟告道,“報先生,將軍,有馮翊來人!說是徐榮將軍與陳宮先生信帛……”

“哦”郭嘉眉頭微微一挑,當即道,“且叫來人進來!”

“喏!”近侍退下,沒過多久,便引了一軍士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