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當即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高舉頭前對郭嘉恭敬道,“小人奉將軍與治中令,送此信與先生,還請先生過目!”
郭嘉從那人手中接過書帛,一抖展開,看了幾眼,嘴角浮起一絲苦笑,遞給黃忠看,“你看這兩位所言如何……?”
黃忠接過來一看,卻是微微一愣,同樣相對郭嘉一聲苦笑。
“你且回稟徐將軍與陳治中,便道我已有主斷!”郭嘉揮了揮手,揉了下腦門,當即道。
“恩,既如此小人告辭了!”那來人點了點頭,當即也顧不得身體疲憊,便告罪一聲退下了。
“唉……取我絹筆來!”郭嘉踱步返回主席,敲了敲案幾,當即對親衛命道。
“如今也看我能否勸得兄長回心轉意了……若實在不行,要破長安,唯有……再一次傷天害理了!”郭嘉搖了搖頭,眼睛閃過一絲憐憫,不由道。
黃忠微微一愣,顯然從郭嘉口中,已經聽出了他有破長安堅城之法。不論如何,心中也算稍微安頓了下來。
從郭嘉的分析中。又經過了陳宮和徐榮的諫言,他也算稍微理解衛寧如今傾巢而出所選擇的時機確是不妥,理智上雖偏向於郭嘉,陳宮,徐榮等人,但與典韋之間的友誼,還是對馬騰韓遂的西涼軍頗為怨恨。
傷我袍澤。此仇不報,如何能了?
很快一篇行文,洋洋灑灑,郭嘉皺眉吹幹墨跡,斟酌了一番,這才歎了口氣道。“但願,此信能使兄長稍微冷靜下來了!”
“漢升,你且差人將隨同信使而來的人。一並送往兄長處吧……那宿衛領了五十軍棍,恐怕是不能騎馬了……”郭嘉這才將信包好,遞到黃忠手中,一臉疲倦。
黃忠接過信帛。點了點頭,遲疑了一下,還是問道,“那我軍此刻當如何?按兵不動?”
郭嘉搖了搖頭,“既然兄長已下軍令,在他未改變主意下,我還需按令行事,且讓全軍拔寨起營。向長安緩行吧!”
黃忠鬆了口氣。這才點了點頭,抱拳道。“那末將先行告退了!”
“慢著……”正待黃忠要跨出帳外,郭嘉驀然將他喚停道,“漢升,你且將張繡喚來與我!”
黃忠不明所以,隻能點了點頭應諾一聲。
“還有幾日可到鹹陽……!”卻說扶風以西,與陳倉之間,數萬人馬匆匆急行,韓遂眉宇自接到馬騰書信後,便一直不曾舒展開來。
自從過了陳倉後,大軍更是片刻不曾停留,每日裏皆行走四十裏路程,勉強使得大軍不至於首尾掉落太多。
“回稟主公,恐怕到再行二十裏,便該到了扶風!若過扶風向東行三十裏,便該是鹹陽了……以我軍行程,要到長安,也不過隻需三日!”部將程銀當即出列,稟道。
“需要三日麼?”韓遂微微摑弄了一下胡須,眼中閃過一絲異色,躊躇了片刻,當即道,“傳我軍令,全軍再加快行軍,天黑前,前軍必須要到扶風!”
程銀臉色一苦,大軍奔波了近五日,片刻不停,人人精疲力竭,韓遂卻又剛好掐準將士體力,能走,卻累,如今驟然還要加快行軍步伐,那麼即便到了扶風,全軍恐怕也再難保持急行軍地狀態了。
程銀猶豫了一下,還是出聲道,“主公……我軍如今已是疲憊不堪,若再提軍速,恐怕再到長安,便我戰力了……”
韓遂笑了笑,“便是這般行軍,雖能到長安,又能有幾分戰力?”
程銀語氣一滯,這一反問反而使他不知道如何回答。好像,大軍有沒有戰力不是他韓遂的事情,反而歸他程銀來管了一般。
韓遂敲了敲馬鞭,歎了口氣,眼睛望向東麵,這才道,“今日全軍急行,到了扶風,我軍便不再匆匆行軍。每日日行二十裏,足矣……”
程銀驀然醒悟,當即道,“若如此,即便長安有敵,以我軍涼州兒郎地武勇,也大可即到,即戰!”
卻沒有人發現,韓遂眼中閃過一絲惱恨,“馬騰如此不智,竟使其子擅自攻打河東大將,我本意不過是取長安糧秣經營涼州,且等日後兵馬雄壯,再圖關中……若不是他極力要盤踞長安,又豈會惹出這般麻煩!哼……若不是他一家在羌氐之族中頗有名望,武藝不俗,我當早便取而代之……”
“砰馬騰猛然從席上一躍而起,大手因為憤怒拍案,赫然將那檀木案幾拍開一層龜裂。
“什……什麼……!?我兒中伏,被河東軍所擒下!”馬騰眼睛驀然一片猩紅,仿佛噬人一般,隻叫堂前那稟報軍情的小卒嚇得瑟瑟發抖,心中叫苦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