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何捕頭偏愛二喬(1 / 2)

說到此處,抬眼瞧了瞧三郎神色,見他依舊滿麵疑惑,倒是未曾見怪動怒,方才接著說道:“你嫂子沒了好幾年,你是知道的,這兩年姐兒眼看大了,再過幾年出落成人,但跟著父親度日,街坊鄰居看著不像,我一個大老爺們兒,也不會嬌養閨女兒,所以這一二年便一直冷眼旁觀著,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女孩子……”

那張三郎聽了這話倒是唬了一跳,見那何大郎說起喬家姐妹,倒扯到自家續弦之事上來,心裏就疑惑,莫不是這何捕頭也看上了大姐兒,若是恁的,自己一個小小的更頭兒,無論官稱兒還是家底兒,可都難以與之抗衡,更不要說起那嶽母老大人,生了一雙富貴眼睛,哪還顧得上信用兩字,若是何大郎橫刀奪愛,不用說那陳氏定然是要退定禮的,想到此處,心裏突突直跳,低了頭便不言語。

那何大郎見張三郎麵上有些忿忿的,隻管低了頭喝著悶酒,還道是他惱了,連忙陪笑道:“論理這是原不與兄弟相幹,隻是我冷眼選了這幾年,附近村鎮合適的人家兒,偏生就看上了喬家這位二姑娘,打發了媒婆兒去登過幾次門兒,誰知那喬二姐兒好生厲害,將婆子趕打出來,不容提親,說她姐姐若是沒人家兒,她終身不嫁。

我聽了十分心灰意懶,待要再說別家,怎奈心裏存了那個心思,就怎麼也容不下旁人了,兄弟你既然也是自家做主說親的,哥哥這話你定然明白個中關節……”說到此處,雖然是續弦,倒也是臉上一紅,把頭低了隻管喝酒吃菜,一麵冷眼瞧那張三郎如何答對。

那張三郎再想不到這何捕頭看上的竟是二姐兒,如今聽見他說破了,心中大石落地,一麵埋怨自己沒有見識,那喬大姐兒自從得了病,整日間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當地媒妁誰也不肯給她說親,如何能落在何大郎的眼內,既然看中了,必然是見過,那就一定是二姐兒無疑了。

想到此處心中暗笑自己,果然覺得大姐兒世上無雙,一提起喬家女子,總是先想到自己渾家,卻忘了那二姐兒也是十二分的人才,因笑道:“原來哥哥看中了二姐,這便是了,當日我往她家中走動,也曾聽見大姐兒說起,他家二姑娘為人倒與別個不同,是個脂粉隊裏的英雄,隻怕自己出嫁之後,姐姐好溫克性兒,給繼母欺負了去,所以立誓不嫁,耽擱到了二十歲上。

此番我與他家大姐兒既然過了文定,聽見我那大媒說了,她家已經放出口風,隻等大姐兒出了門子,就要給我這位妻妹說人家兒了,到時候大哥派了媒人去說,以你這樣人品門第,自然是一說就妥的了。”

那何大郎聽了大喜,連忙站起來就對著張三郎鞠了一躬道:“這話真麼?若是恁的,日後我做兄弟,你做哥哥罷。”唬得三郎連忙站起來還禮,兩個仗著酒意,對拜八拜,倒好似真個做成了連襟一般,也不管人家喬二姑娘樂意不樂意。

禮畢坐定了,那張三郎此番心中大石落地,倒也有些好奇的,借著酒勁兒問道:“這可是想不到的天上緣分,隻是不知道大哥如何卻看上了他家的二姑娘呢?喬家集離這裏倒也不算十分近的。”

何大郎聽了把臉一紅笑道:“這件事情說來也巧了,說話兒也有一二年的光景,當年我剛剛給渾家服完了喪,知縣相公體恤我中饋乏人,家裏女孩子沒有親母教養,便不叫我做些凶險勾當,隻在街麵兒維持維持罷了。

當日為了散悶,東市西市的走動,誰知就遇見了那喬家二姑娘在街麵兒上賣花兒,我倒不曾先瞧見人,隻看那絨花兒紮得精巧細致,意欲買來逗我家中閨女,誰知正要上前去問,忽然來了大戶人家的豪奴難為那女孩子,我因為管著街麵兒上的差事,便上前調停,方知是這大戶家中的小姐看上了絨花兒,要包圓兒,誰知這二姑娘已經答應了一個小門小戶的女子幫她留幾朵的,兩家兒因為此時便吵了起來。

兄弟你是知道我的,常言道既在公門內,必定好修行,在我治下出了這樣恃強淩弱的事情我豈能容他?所以上前去喝住了那一幫豪奴,與這女孩子解圍,誰知人家不但不領情,反說我們公門裏素日斷案不公道,方才縱得大戶人家的奴才肆無忌憚的作踐貧苦百姓。

這也說不得,那知縣相公原有些貪酷之弊,也怨不得人說他,隻是我穿著官衣兒,難道認下這個錯兒,倒要替知縣老爺給這女孩子賠不是不成?少不得說了她兩句,叫她別處擺攤兒,誰知這姑娘倒不十分怕官的,竟與我理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