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初發跡救助弱女(1 / 3)

唬得喬姐兒趕忙拉了他躺下,啐了好幾聲,滾在懷裏摟住了脖子顫聲道:“你瘋魔了,說句玩兒話起的什麼宏願大誓,神佛也聽不得你這樣瘋瘋癲癲不端不正的呆話!”

逗得張三郎大樂,一麵摟了喬姐兒的身子求歡,給渾家掙開了,搶回了肚兜掩在酥胸上頭啐道:“才起誓又不正經,誰許給你這個了?”說著,伸手在枕頭底下摸出幾張票子來,擲在三郎麵上道:“這才是給你的好東西呢。”

三郎給渾家甩了一臉票子,一麵胡嚕在手裏笑道:“了不得,這是把我當了戲園子裏的紅相公了……”一麵拿穩了低頭一瞧,見了數目,倒是吃了一驚,抬眼瞅著渾家道:“這個數倒比花二哥給的還多,這是……”

喬姐兒見自家舉動叫丈夫吃驚,忍不住得意一笑,一麵柔聲說道:“我告訴你,這是不偷不搶,清清白白的銀子,至於為什麼得了,如今牽扯了先人,又不知道那一頭兒的意思,所以還說不得,你可能信我?”

三郎道:“夫妻人之大倫,哪有猜忌的道理,隻是你莫要為了給我抓撓銀子,倒難為了自家,若是恁的,情願破窖寒窯,也不能收這糊塗賬。”

喬姐兒笑道:“你放心使吧,便是來日事情不睦,這銀子也沒人朝你要了,這也不過是親戚情份,在咱們看來是個天大的數,人家家裏也不過是十天半個月的吃喝。”

三郎雖然不知喬姐兒此番又有什麼奇遇,見渾家說得輕巧,想來不相幹的,況且碧霞奴自從過門兒,向來安分守己的在房裏,最是溫柔嫻靜,心裏便一點兒也不存芥蒂,因笑道:“既然你恁的說,這銀子我便收下,來日當真得了富貴,也好叫你受用幾日。俗話說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如今既然我不疑你,便叫我用了罷。”

說著,扔下票子,再不理會喬姐兒掙紮,抱到錦被裏頭,兩個做成一處,色授魂與,顛倒榮華,一宿晚景題過。

既然得了銀子,一連幾日便是煩出那小夥計出去跑些置業之事,一來隻怕耽擱了在侯家老店的活計,二來瞧這小夥計也有個機靈勁兒,做人又本份,算下來一筆筆都沒克扣,便與侯家老店的掌櫃商議,多出幾兩銀子止了兩下裏的合同契約,雇了他做個長隨。

那小夥計與侯家老店的掌櫃原來也是遠親,就姓個侯,因是家裏大排行在老七,所以喚作侯七郎的,隻是生人太晚,做了勤行多年,有個眼力見兒,人都不叫他大號,隻喚作候兒,聽著倒是有趣兒。

同著中人連哄帶騙的,五百兩銀子拿下房屋地契,攆了那惡少出去,得了銀子轉眼就跑到煙館裏頭受用去了。

這廂侯兒領了工匠進來修房子,前頭三間鋪麵兒都是半新不舊,隻要粉刷裝飾一番,扯起鏢旗來就能做買賣,當中一進院子圖個練家子的氣魄,三合土匝地,兩邊廂擺放了刀槍劍戟、斧鉞鉤叉、镋棍槊棒、鞭鐧錘抓、拐子流星,帶尖兒,帶刺兒的,帶棱的,帶刃的,帶絨繩的,帶鎖鏈兒的,帶倒齒鉤的,帶峨嵋刺兒的十八班兵刃……也無非就是瞧著熱鬧,倒有一多半兒都是三郎不會使的。

後頭一進院子就是三郎夫妻兩個常住,上房屋裏外三間,東西廂房都是裏外套間兒,來一兩家親戚自是住得下,另有門房兒一間、下房一間,侯兒就住了門房,日後忙不過來時再買一房下人也夠住的了。

收拾妥當,喬姐兒也不拿大,隻叫侯兒尋了相熟的木匠,打了幾件家常粗笨木器,一個炕櫃,兩個大櫃,一架妝台就足夠了,三郎要與她打個雞翅木雕花兒的,倒不肯,隻要尋常媳婦子使的老榆木的就是了,一麵規勸三郎,雖然手頭兒寬裕,銀子都不是自個兒的,省著些總沒壞處,來日欠的人情債務自是要還。

撿個良辰吉日,一家子歡歡喜喜的搬了進來,如今地方大了,莫說兩口子得意施展,就是阿寄都闊了起來,侯兒自在廊下給它搭個窩,如今天氣和暖,就睡在三進院子裏頭,有個風吹草動,也好看家護院。

自從搬了進來,那花二哥的旗號就掛了出去,三郎夫妻兩個又不知綠林道的規矩,隻怕沒人瞧見,誰知前腳掛出去,不一時就有鏢師趟子手上門,都買那花逢春的麵子,三月一個來回的鏢趟子是白幹的,走一趟鏢不失手,下一趟就按分紅算錢。

才一兩日就有客商上門了,也是衝著花爺字號,原來這花逢春進監之前倒是投名師訪高友的少俠客爺,綠林道上瞧著他的門戶兒,尋常占山為王的不敢怎麼樣,有了這個旗號,莫說是積年的鏢師趟子手護著走鏢,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酸秀才拿了這旗號,荒山野嶺裏頭喊起鏢趟子來,隻怕也沒人敢動他。

一連保了兩三趟幾萬銀子的貨,都是萬無一失的,三郎這家鏢局子在元禮城中就打響了名號,一月裏頭也有個十趟八趟的鏢好走,按報備的貨款抽成分紅,三郎做生意實在,瞧著別的鏢局子要抽個一成左右,他就隻抽半成,若是五萬銀子一趟的鏢,走下來就好賺個幾千銀子。

打發了鏢師趟子手的工錢,一個買賣鋪戶裏頭幾家子吃穿用度,與地方衙門口兒裏的往來人情,一月倒好淨掙上千銀子。

張三郎這一回買賣得了開門兒紅,見渾家依舊是荊釵布裙粗茶淡飯的,心上過意不去,叫了城裏最大的銀樓裏頭手工最熟的師傅來家,首飾頭麵滿池嬌,定要將渾家妝扮成一個金娘子才罷了。

喬姐兒拗不過他,隻得答應著撿了幾樣,餘下的依舊鎖在首飾匣子裏頭,隻怕張家初來乍到,太張揚了反而惹眼,得罪了街坊鄰居,輿情壞了不是玩的。

三郎見妻子這般寵辱不驚的品格兒,心裏更加愛重,恨不得就將每日裏賺的雪花兒銀都換了好吃的好玩兒的,供在喬姐兒麵前,怎麼疼她寵她也是不足性。

喬姐兒是個不以物喜的性子,在家當姑娘的時候就古怪,從不愛那些花兒粉兒的,如今出了閣,更加老成持重,不肯在金銀首飾上頭用心。

三郎又不知渾家心愛的是什麼,這一日兩個春夜裏開了窗戶,剪了燭花兒靠在一處閑坐,忽然說起當日遭難的事情來,喬姐兒因說那一日隻想看丈夫在月影兒底下打一趟拳。三郎笑道:“這幾日變著法兒的買些金貴東西給你,全不肯放在心上,原是愛瞧這個,這不值什麼,前兒在監裏,花二哥又傳了我一趟拳腳,這就演給你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