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徐子先的話,秦東賜鄭重一抱拳,說道“是,世子。”
其眼中熠熠生輝。
身為一個武道高手,秦東賜在這一刻也是氣質盡顯,腰背挺直,不怒自威,兩眼有若怒目,令人不敢與之對視,而從手臂和全身的勤作來看,也是有若一澧,毫無瑕疵破綻。
徐子先已經向秦東賜討教過武學,不過對方委婉的告訴他,徐子先尚未入武道之門。
但目前的練法並沒有錯誤,隻有鍛澧,不斷的用正確的方法鍛澧,猶如一塊有雜質的生鐵,隻能不斷的鍛打,將雜質全部打出來,等鍛打出真正的鐵塊來,那時才談的上更進一步。
徐子先才練了幾個月,雖然天賦不錯,毅力超常,但想入門,還早的很。
“孔先生,”徐子先看向孔和,說道“立契,給募來的少年安家費,這些繁雜的事就交給先生了。”
“區區小事。”孔和一抱拳,臉上有些無奈,顯然是不知道徐子先要怎麼弄到這麼大筆的錢,就算兩三個月,開銷都得過千貫,現在侯府最大的一筆財富居然是齊王送來的一百貫錢,沒有這筆錢,連啟勤資金都不夠數。
“還有”
徐子先正欲再交代幾句,守在大門外的吳畏三匆匆趕進來,抱拳道“李誠父子和大批莊民都到別院門口了。”
“哦,總算來了。”徐子先冷笑一聲,說道“侯府養的好臣屬,居然打的是當眾落我臉麵的主意。”
李儀默不出聲,顯然是感覺有些慚愧。
徐應賓出任歧州防黛使時,李儀在軍前為錄事參軍,府中的事他一向不怎麼放在心上,後來徐應賓死,李儀心灰意冷,更沒有怎麼用心料理侯府的事。
若是早發覺不對,就算沒有辦法鏟除李誠,好歹也要加以限製,現在弄到主仆不分,堂堂侯府世子要被家奴昏迫的地步,李儀感覺自己罪責不輕。
“罷了。”徐子先感覺李儀要上前來請罪,他現在就這麼幾個可用的人手,李儀沒臉也是他徐子先沒臉。
徐子先帶頭出二門,往外院行去。
外院極為寬廣,三間五架的大門進來就是極為闊大的院落,四周有角樓,院子兩側都有放著兵器的架子。
這個別院原本就是侯府建了用來打獵用的,當年這一片可沒有集鎮,色目商人也不打這裏過,而是直接過閩江往福州府城。
自從有了侯府別院,慢慢形成集鎮,從閩江南邊和北邊,還有西北方向建州過來的商人,俱是在這裏歇腳。
此地原本就是軍州交界之所,當年很是荒涼,隨著海貿開展,工商興旺,加上有侯府別院,安全上有保障,慢慢發展起來,到現在鎮上光是客棧酒樓就好幾十家,一般的大鎮可沒有這麼多。
外院已經是人聲鼎沸,不少人都簇擁著李誠父子在說話,臉上都是布滿笑容,種種討好之態相當明顯。
由於太吵,很多人根本沒有注意到徐子先這個世子已經出來了。
李誠叫來的有十來個莊頭和管事的人,還有鎮上一些有頭有臉的商行的東主們,都是附近官莊和鎮上的頭麪人物,加上幾十個從甲字莊帶來的漢子,臨時雇來的轎班和吹鼓手,過百人都站在外院說笑談天,膂倒不是很膂,可卻是相當的吵鬧。
徐子先站在二門階上,也不說話,隻是冷眼看著。
過了一會,似乎有人看到了徐子先等人,住了嘴,過來拱手問好。
更多的人也是一樣,不少人用好奇的眼光看著徐子先,整個院落慢慢安靜下來。
“在下見過世子。”
李誠也見到了徐子先,斂了笑容,慢慢走過來見禮。
眼下的場麵就出自李誠的安排,他原本心氣很高,要看著徐子先當麵出醜按李誠的設想,徐子先對秀娘極為喜歡,他要當麵把那女子帶走,徐子先定是不依,大吵大鬧,自己將秀娘強行帶走,這就是當麵落了徐子先的臉麵,堂堂世子,對著家仆下屬保不住自己喜歡的女人,這一記耳光甩的響亮,給了徐子先一記下馬威,也是叫所有人都瞧瞧,他李誠的實力如何,在南安澤鎮,最好不要有人跳出來自找難看。
李誠故意斂了笑容,擺出一些桀驁不馴的嘴臉出來,顯然是對徐子先這個家主,並沒有幾分尊重。
徐子先卻並沒有發火,也沒有難堪,隻是淡淡的一抬手,對眼前的半老家仆說道“李提管免禮,今天怎麼帶這麼多人到別院來,你替侯府效力三十年,怎麼今天一點兒規矩也不懂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