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2)

虞陶皺眉看著他,“我是虞陶啊。”

“那你多大了?在哪兒上學?”

“我十七啊,在博明高中上學。”

翟臨深見他答得都對,好像並沒有什麼問題。

“你家裏還有什麼人,你記得嗎?”

虞陶一愣,想了一陣,然後眼淚汪汪地看著翟臨深,“我……我不記得了。怎麼辦……”

翟臨深看他這樣,也不像裝的,人再怎麼裝,也不至於語氣、眼神和給他的感覺都完全顛覆了。現在的虞陶看起來特別單純,也特別好騙,不過不知為什麼,翟臨深並不想騙虞陶,大概是他良心發現?

“我怎麼了?怎麼辦?我什麼都想不起來了!”虞陶突然大哭起來。

翟臨深嚇了一跳,他從小到大,對別人的眼淚是最沒辦法的。一般情況下就是有多遠躲多遠,但現在,他有些不忍心走。

“沒事,會想起來的。”翟臨深也不會安慰人,所以這話聽起來無用又乏味。

虞陶吸了吸鼻子,哭唧唧地問:“那你是誰?”

翟臨深歎了口氣,“我叫翟臨深,是你的同班同學。”

“哦。”虞陶用沾著眼淚的手抓住翟臨深的衣服,似乎生怕自己剛認識的人走掉。

翟臨深有些嫌棄地看著虞陶抓著他衣服的手,心想:不會有鼻涕吧?

醫生匆匆趕了過來,給虞陶做了一係列檢查,又詢問了情況。最後得出結論——虞陶磕到頭後,選擇性失憶了。

“失憶自己還有選擇的?”作為一個對醫學知識基本沒瞭解的人,翟臨深對自己的孤陋寡聞毫不掩飾,還發揮了不懂就問的精神。

屈老師深深覺得如果翟臨深能在課堂上也這樣該多好!

“這是一種心理防禦機製,失憶有的是受了刺激,有的是頭部受了碰撞之後。一般選擇性失憶,忘記的都是他最不願意回憶的事,也就是說他對那些事有很強的心裏陰影,可能表麵看不出來,可一旦到達一定程度,在受到外部刺激後,就會觸發這種心理防禦。”醫生說道。

“不過他身體沒什麼問題,輕度腦震盪問題不大,腦袋裏也沒有血塊,所以也不需要太擔心。說不定哪天就突然想起來了。”

屈老師皺起眉,心裏也有些自責,自己從高一起就是虞陶的班主任。虞陶雖然孤僻、不愛說話,但其他方麵都沒什麼問題,甚至做得特別好。所以他一直以為這是虞陶性格使然,但沒想到可能是存在著心理問題。

虞陶已經高三了,正是人生中最重要的時段之一,萬萬不能出什麼問題。

“他的父母什麼時候到?”醫生問。

“快了,已經在往醫院趕了。”屈老師道。

醫生點點頭,“等他們到了,讓我們到辦公室找我,我再細跟他們談談這孩子的問題。”

“好,辛苦你了醫生。”

“別客氣,應該的。”

虞陶縮在床上,眼睛裏還帶著水汽,就像茫然不安的小兔子。

虞陶長得好,大眼睛,高鼻樑,嘴唇紅紅的,皮膚也白,不像這個年紀半大不大的男生,上下不靠,最是難看的時候。、

屈老師走到床邊,語氣非常柔和,也非常有耐心地對虞陶道:“虞陶,我是你的班主任,姓屈,叫屈故,你可以叫我屈老師。”

“屈老師……”虞陶叫了一聲。

屈老師微笑點點頭,“別擔心,一會兒你父母就過來了。”

“嗯……”虞陶小小聲地應了一下。

翟臨深看著他,真的沒辦法想像當初打架如同猛虎出山似的虞陶,現在卻變成這樣了。

翟臨深悄悄捏了一下自己的腿——哎喲!真他媽的疼!肯定不是做夢!

屈老師坐到床邊,絮絮叨叨地跟虞陶說著話。

翟臨深一句也沒聽進去,醫生那意思,虞陶是有陰影,才會觸發選擇性失憶。他真想像不到到底什麼事能讓虞陶有這麼大的陰影。不過話說回來,誰還沒有一點陰影呢?誰長這麼大容易?怎麼就那麼脆弱呢?

病房的門猛然被推開,虞陶的父母趕到了。

屈老師站起身,剛想跟虞陶的父母說明的下情況。就見虞陶像兔子一樣跳下了床,然後躲到了翟臨深身後。

虞陶的父母一時無語凝噎。

翟臨深剛想問他幹什麼呢這是,就見虞陶從他身後探出頭來,對著父母道:“你們是誰呀?!為什麼突然闖進來?我跟你們講,這是我哥哥,很凶的,跟哈士奇一樣,你們不能欺負我!”

翟•哈士奇•臨深:“……”

虞陶的父母愣了一下,隨後對視了好一陣都沒有說話。

翟臨深轉頭去看躲在他身後的虞陶,虞陶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跟他對視著,翟臨深心跟著快跳了一拍——

你這是在誘惑誰呢?!你哥我不吃這套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