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天空晴朗,烈日高掛,連一絲風都沒有,大地像蒸籠一般,熱得眾人喘不過氣來。馬車空間狹隘,除了陸子俞、洞簫和淩洌,眾人都得頂著烈日晃悠在馬上。依炎拿了一片碩大的荷葉頂在頭頂,不過一路暴曬下來,荷葉抵不住太陽的焦灼,葉子都彎曲起來了。
“公子,公子,小侍看見洛陽城了,看見洛陽城了”洞簫一陣驚呼,渴求的眼睛緊緊地盯著遠處忽隱忽現的城池,生怕一眨眼的功夫那城池就飄忽不見。陸子俞點了點頭,遲疑著拿過懸掛的皮壺,掀了馬車簾探出一個頭來,微微臉紅的將皮壺遞給焦渴的依炎。“依,依炎,喝點水吧。”
依炎不甚在意的拿過皮壺,察覺到皮壺裏的水已經所剩無幾,就微含了一口潤潤嗓子,將剩餘的傳給眾人平分了。
陸子俞見她沒有反對,心下不免鬆了口氣。今早,她那名喚紫宏的侍衛偷偷尋過自己,踟躇著將韓玉公子與她的感情糾葛細細說與自己聽。原來,她們的感情如此深厚,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了解對方的心意,美好的讓他不禁心生羨慕,又有嫉妒。不可否認,誰都不會希望自己的妻主心裏裝的是別的男兒,可是,又覺得韓玉公子何其有幸,能得這樣的一個女子的鍾情。
不過,過去的已經過去,未來,正悄悄來臨。他和她的未來已經纏繞成一線,隻要自己努力,一點點的靠近她,終有一天,她的心裏也會容下自己的影子吧?思及此,陸子俞微勾唇角,愉悅的笑了。
一路風塵的駛進洛陽,眾人自是無比歡喜,趕緊找了一家客棧落腳。等依炎打點好時,高雪和林靜已經不知所蹤。“其他兩人呢?”
“小姐無需擔憂,她們去打探消息去了”林蓧掃了眼大堂裏的眾人,輕輕開口道“每到一處,我們都要暗暗調查一番,以便早作部署”
午時,用飯的人特別多,整個大堂幾乎都坐滿了人,看上去很是熱鬧。依炎在小二姐的招呼下於大堂邊側落坐了下來。因為淩洌不宜下樓用飯,依炎隻好差小二姐給他送飯。至於陸子俞,由於洞簫一直噘著嘴,眼巴巴的瞅著外頭,臉上難掩向往之色。依炎好笑之餘,欣然同意兩主仆一同下樓用膳。
“張姐姐,聽說昨兒個郡守家的三公子成年了?”身穿藍色錦袍的青年女人眼放光的看著她旁邊穿褐色長衫的中年女人,一臉掩飾不住的欣喜。
姓張的中年女人瞥了她一眼,悠哉悠哉的眯了口酒後,才不緊不慢的開口道“消息倒是靈通”
“好姐姐,那他許了人家沒有?”青年女人殷勤的給中年女人倒上酒,雙眼緊盯著中年女人,一臉的緊張。
“那倒還未曾。”中年女人飲口酒,瞥了眼得知自己的話後喜上眉梢的女人,搖搖頭幽幽一歎道“不過,郡守大人似乎對佘家很是看好。”
佘家,雖不是悠月首富,但其雄厚的巨資確實讓不少人家想破了頭。
青年女子聞聽此言猶如被雷劈了一樣,臉色發白,呆若木雞。良久之後,她終於有了反應,隻見她慢慢的站起來,也不看那中年女人,耷拉著腦袋,飄飄忽忽的往外走,一臉的垂頭喪氣,其間還撞翻了小二姐的酒壺,卻似無所覺的直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