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那種鐵罐裝的高級餅幹,村鎮供銷社是沒賣的,五超子隻在供銷社牆壁上貼的廣告紙上見過。
“五哥哥你喜不喜歡吃餅幹呀?”靈寶走上前問。
“當然啦!這可是餅幹啊,我從來沒吃過呢,聽說賊好吃,又甜又脆的,”五超子盯著餅幹,情不自禁吞咽了下口水,“也不知道究竟是個啥味兒啊。”
他記得他大哥說過黑市裏一市斤的餅幹票賣兩塊錢,從那以後他就沒奢望過吃餅幹。
“嚐嚐不就知道啦,”靈寶蹲下小身子,小手抓起一塊餅幹,遞給她五哥哥,“呐,五哥哥吃。”
“啊?這……我、我能吃嗎?這可是餅幹啊……”
小奶娃笑著問:“為什麼不能吃呀?之前出現在靈寶房間裏麵的白麵,五哥哥不是也吃了嗎?”
“也是啊,不過吧,”實在是餅幹太珍貴了,五超子不免有些心裏不安,“這餅幹太稀罕了,我有點兒不敢吃,我還是先去問問爹娘吧。”
丟下這話,他急匆匆地跑出房間,一口氣跑到廚房,喘著氣說:“爹,娘,靈寶屋裏有餅……”
“幹”字即將從嘴裏蹦出來時,他愕然發現廚房裏除了他爹娘外,大伯和二伯居然也在,於是急忙把之後的話都咽了回去,改口問:“大伯,二伯,你們怎麼來啦?”
薑大伯沒回答他的問題,語氣透著幾分探究,“五超子,你剛才說啥啊?靈寶屋裏有啥?”
“啊?我是說……”
五超子又心虛又為難,撓了撓頭,“我是說,靈寶屋裏有跳蚤,咬靈寶來著,不過被我捏死了。”
“跳蚤?不對啊,我咋聽到你說了一個‘餅’字啊?絕對是‘餅’,”薑大伯朝身旁的二弟問,“是吧?”
他二弟點頭,“對,我也聽到了。”
沈素娥看出五兒子臉上的慌張,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大哥,二哥,我剛才說啦,我家肥肉也不夠一家人吃幾頓的,不賣也不換,你們要是沒事兒就回家去吧!”
她這番話說完,薑大伯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肥肉上,“大東娘,你咋這麼小氣呢?我就買半斤,要是你嫌我開的價少,你再多加點嘛,三毛半斤咋樣?”
擔心弟妹不同意,他轉頭朝自己四弟說:“老四你倒是說句話啊,你大嫂子對你不錯吧?她想吃豬油拌飯,你怎麼也要表示表示啊,是吧?”
“大哥你這話可好笑咯,大嫂想吃豬油拌飯,我能怎麼表示啊?他是你媳婦兒,又不是我媳婦兒。”
薑慶山的話讓他大哥氣得半死,“你咋說話呢?有這麼跟自己大哥說話的嗎?”
“你還想要我跟你咋說話啊?”薑慶山冷笑道,“那豬肉市場價就七毛四一斤,黑市一斤肉票賣到兩三塊,你花三毛就想跟我買半斤?你厚道嗎?”
“咱們可是親兄弟,有必要算得這麼清嗎?”
這麼說著,他走向他四弟,繼續說:“現在全村人都知道你們家今年領到了最多肥肉,你便宜點賣給我咋啦?這幾年你癱瘓在床上,我每年都來看你,你沒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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