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校尉楊定的決定,軍司馬不禁勸道:“校尉,這麼好的機會……。”
楊定遊移不定:“且再等等,反正最多後天胡將軍的援兵應該就能到了。”
軍司馬提出了側麵勸道:“可胡將軍不遣援兵呢?”
是有這種可能,不過楊定認為這種情況的可能性不大,他說道:“我營如失,則文武猛就可直抵伊闕關下,想來胡將軍應是不會不來援我的。”
軍司馬見狀,知道勸之無用,也隻得罷了。
但是楊定還是不怎麼困,因聽了文醜紮營簡陋,他索性又帶著軍司馬去了轅門,登高遠眺,隻見十來裏外,隱有些許不多的火光,星月之下,大多的地方漆黑一團,——時近三更,想來文醜、孫堅等部的軍士都已睡了,所以看不到太過光亮。
他遠望對麵遠處,心想:“若對麵之敵非是文醜之親帶,今夜月明,倒是個極好的奔襲機會。”楊定部皆為老卒,不少人有過夜戰的經曆,今晚月光明亮,更是錦上添花。
不過其馬上又無奈想到:“隻可惜對麵是文醜之親在,我卻是大意不得。”
他望了好一會兒,才下了望樓,回去帳中,剛走到半路,忽聽得身後遠處隱約傳來一陣喧鬧。
楊定趕回轅門,複又登高望之,見前邊遠處的夜色下,本來火亮不多的文陣三營中先是右邊驟然火光大作,緊接著不多時,中陣、左陣兩處的營中就像被傳染了也似,也火光點點亮起。
那喧嘩聲就是從文陣三營傳來,初時聲音並不太大,隻隱約耳聞而已,但隨著三陣營中的火光越來越多,這喧嘩聲也是越來越大,不多時,傳到耳中時已幾乎是清晰可聽了。這喧嘩聲中,有人聲,也有馬嘶,頗為繁雜。
那軍司馬跟在楊定的身邊,見之狂喜,雙目一亮,言道:“文營夜驚了!”
楊定聞言,自是又驚又喜,緊攥著腰中的劍柄,踮起腳尖,睜大了眼,仔細地遠遠眺望。
軍司馬接著言道:“校尉,文營夜驚了,我部當速點兵馬襲之。”
楊定卻依舊疑慮言道:“……,這是真驚,還是假驚?”
軍司馬恨不得握拳捶手,說道:“文武猛紮營簡陋,或可疑之,如今夜驚,複又何疑?文武猛統兵東來,入我境內,是客軍,前有我營,後有梁縣和注城,他怎敢以‘夜驚’為誘我之計?他就不怕假夜驚變成真夜驚?……校尉,此我部出兵疾襲之時也。”
營中夜驚向來是兵家最害怕的事情,大半夜的,夜深人靜,伸手不見五指,營中忽然自亂,如無敵人在前倒也罷了,最要命的是如還有敵營在前,那差不多就是必亡之局。
“文武猛極善治兵,怎會無緣無故地夜驚?”
“那中陣是文武猛之營,左為孫侯之營,右邊據報說是潁川兵掾周路之營。文、孫二侯固皆名將,可這周路卻是名不見聞,既不聞有何戰功,亦不聞有何名聲,料來斷非良將,而他所統之潁川兵也多年都未曾有戰,前些時,轘轅關中我軍遣部襲陽城,竟不但輕鬆功成,而且還能輕鬆退回,已足可見周路與潁川兵之無能也。適才遠觀之,文營之夜驚就是先從周路營中起的,文武猛、孫侯是受其影響,而方才嘩亂。……校尉,此必為真驚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