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路的確是至今名聲不響,可陽城被襲一事,錯卻不在他,而是在那時的潁川太守,是潁川太守無膽,不敢去迎戰,也不敢追擊。隻是,楊定與這個軍司馬卻不知此節。
楊定同意軍司馬的分析,心道:“文醜之雖善戰有謀,可也正如司馬所言,前有我營,後有梁縣、注城之兵,一著不慎,他便是全軍覆滅之局,想來他應也不敢膽大到以‘夜驚’為誘。”
可是想雖如此想,卻仍有些許猶豫。
他又說道:“文武猛主陣的營西五裏處是他的主力大營,據報,其營中有兩萬餘步騎,他主陣所亂,然我觀之,他的主力大營那裏卻並無紛亂跡象。如我襲之,他主力來救,如何是好?”
“他那‘主力大營’裏都是新卒,要是白天尚好,現下夜半,他那‘主力營中’的主將又怎敢帶著新卒出營,去救文武猛?如真的帶了新卒出來救援,不等我部去擊,怕他們就自亂了。”
夜戰這種事情不是什麼部隊都行的,半夜三更,視線不良,本來就看東西不清楚,又有那有眼盲症的,更是如個睜眼瞎,旗幟看不到、敵我分不明,如再加上是新卒,沒有戰鬥經驗,越是雪上加霜,確如這軍司馬這言,也許不等楊定去擊,他們就自相踐踏,驚亂而逃了。可惜的是這這軍司馬對於文醜之軍情了解並不深,並不知道文醜之兵非是‘新卒’居多,而是老兵居多!
軍司馬又道:“校尉如有慮,可不用傾營往襲,留些守在營中,為我後援。文武猛輕我,紮營的地方離我營隻有十裏地,萬一有事,我營中兵盡可急速援之,如此,即使此真為文武猛之計,我亦可在營中兵的接應下從容退也。文武猛身在客地,又值夜昏,我部一退,他定然不敢追我。”
楊定做出了決定,說道:“就依卿言!”
他當即回到帳中,傳召諸曲軍候、別部司馬,親點了四千步騎,自帶之出營往襲,留下了軍司馬統率餘眾坐鎮營中,為他後援。
楊定盡管隻是個部校尉,可他”智勇兼備”,與胡軫又是同郡,早就相識,所以頗得胡軫重用,統帶的乃是一個“大部”,原本足有六七千步騎之眾,在潁川折了千許騎,現今營中還有五千多、不到六千的兵卒,他領了四千人往襲文營,留給軍司馬的還有千餘人之多。
在他想來,有這千餘人在後為援,足可應付各種突發情況了。
留了軍司馬在營中,楊定點起將士,帶著千四兵卒出了營門,急往文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