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2 / 3)

“什麽文書不能偽造?你幹這一行又不是一天兩大了,難道連這還不知道?”福倫不以為然地說道。

“好了,親愛的福倫,幫我鑒定一下這是不是一幅贗品,我可承受不起一幅贗品有可能給我帶來的損失,無論是金錢上,還是名譽上的損失。”那個小老頭說道。

“知道了,你這個肮髒下流的掮客,藝術販子。”福倫笑著說道:“報酬和平常一樣,可以嗎?”

那個小老頭從兜裏麵掏出一個錢袋扔在桌上說道:“這是一半,星期一你將證明書交給我,我和你結清另外一半。”

福倫並沒有伸手去拿那個錢袋,錢袋被那個侍者拿走了,他將裏麵的銀幣倒出來數了數,然後點了點頭說道:“前兩個月的賒欠算是結清了。”

“他很快就可以將所有的賒欠全部結清,因為最近我要做好幾筆生意。”那個小老頭得意洋洋地說道。

“對了,西廖夫,聽說你想要出售你的收藏,我可以幫你賣一個好價錢,看在你我兩個人的交情份上,我隻收取一半酬金。”那個小老頭說道。

西廖夫一言不發,他的臉色更顯得陰沉。

“好吧,算我沒有說過剛才那句話。”小老頭連忙說道。

“菲洛,你的那兩個兒子現在怎麽樣了,還整天給你製造麻煩嗎?”老頭問道。

“我的煩惱和西廖夫的差不多,他們並不知道真正應該珍惜的是什麽,他們隻知道眼前的利益。不過和西廖夫比起來,我在他們的眼中還算有些威望,他們不敢違背我的意願。”老者喝了口甜酒緩緩說道。

“我的子爵大人,那是因為你可以輕而易舉地將忤逆之子掃地出門,他們將失去一切,名譽、地位、爵位的繼承權,你在他們眼中是主宰一切的國王和神靈。但是西廖夫不行,隻要往任何一位法官身邊的書記手中塞滿金幣,法庭就會判決西廖夫的任何對他兒子不利的申明無效。”那個小老頭連忙說道。

“不過,你的身邊不是還有一個令你滿意的後輩嗎?”福倫指了指瑞博問道:“他是你的孫子,還是子侄?”

“唉,我倒是很希望能夠有如此出色的一位繼承人,隻可惜他是我一位老朋友的孫子。”菲洛子爵聳了聳肩膀說道。

“反正你沒有退休的打算,而且你的歲數還沒有到急著考慮繼承人的時候。”西廖夫歎了口氣說道。

“那倒也是,我還有一些事情沒有完成,為了這一切我努力了畢生,就算一眼也好,我想看到我畢生努力的結果。”老者深沉悠遠地說道,他的目光凝視遠方,他的意誌也彷佛飛向了那遙遠的所在。

“努力的最終結果對於你我這樣行將就木的人來說又有什麽用處?難道你打算帶著你的那些成就到墳墓裏麵去?”西廖夫問道,突然間他再一次歎了口氣,從座位上緩緩地站了起來說道:“反正一切遲早屬於我的兒子,就算我現在阻止他出售我的那些收藏,我死了之後,我那個兒子難道會將它們保留下來當作紀念?”

“你總算是明白過來了。”那個小老頭興奮地說道。

西廖夫的臉上充滿了落寞,逕直走出了餐廳,他那佝僂的背影顯得如此孤寂和哀傷。

“我呢?”老者自言自語道。

“每一個人都會有自己的選擇,西廖夫珍愛他的收藏,他的兒子看重的是眼前的機遇,我隻在意手中酒杯裏麵的酒,高恩整天忙著他的掮客生意,尼爾守著這家破店,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福倫眨了眨那對渾濁的眼睛說道,說著他將腦袋埋進那張畫之中,畢竟這是他的工作,是他收入的來源。

那位老者沉默不語,瑞博同樣也是如此。

事實上這正是這條小巷給予他感觸最深的地方。

剛開始的時候,在他看來這裏的每一個人隻要得到他些許的幫助,生活就可以變得富裕起來,這裏的每一個人都不是無能之輩。

但是相處時間長了,瑞博發現留連於這裏的人未必對改善自己的生活感興趣。

正如福倫所說的那樣,每一個人都擁有自己的生活方式,而這裏的人更是如此。

瑞博禁不住思索起自己的生活方式來,這是他從來沒有好好思考過的一個重大命題。

他到底想要選擇什麽樣的生活?

追求無盡的魔法世界,尋求埋藏在那個世界之中的寶藏?

瑞博愕然發現在此之前他並沒有成為一個魔法師的真正覺悟。

繼續當瑟思堡領主?

雖然海德先生和老梅丁小姐之間存在那個協議,不過他很清楚老梅丁小姐現在倒是很希望他能夠將這個角色繼續扮演下去。

瑞博越來越感到迷惘,除了對於知識的渴求和對於冒險的憧憬,仍舊是他極力追求的生活的原點之外,他確實對於自己的前進方向絲毫沒有把握。

也許對於他來說,實在有太多事情必須完成。

就像海德先生和那位菲洛先生一樣。

海德先生必須守護他的南港,那是他畢生心血所眾和童年時代延續到今天的夢想。

對於菲洛子爵,瑞博並不是十分清楚,他隻知道菲洛子爵的心中同樣有一個夢想,為了這個夢想他同樣奮鬥了終生。

他很想在有生之年實現他的夢想,不過對於他來說前途充滿了太多艱難和險阻,另一個讓他感到遺憾的事情便是,他沒有一個合適的繼承人。

這是最偉大的人物也曾經擁有過的遺憾,那位英明神武無人可及的五世陛下,一生之中創造了無數奇跡,建立了無數偉業,不過他也留下了一個深深的遺憾。

他的繼承人,那位被廢黜的六世陛下,恐怕是佛朗士王國歷史上最為糟糕的君王。

口口口

瑞博被那個深刻的命題所困惑,直到他遠遠看到那座孤零零的古堡。

從這裏看去那座塔樓並不顯得很高,不過沒有人比瑞博更加清楚那座塔樓的神奇。

自從那場災難性的賽馬大會以來,這座古堡始終被當作國王陛下的寢宮,受到極其嚴密的保衛,古堡四周全都由那些絕對忠誠於國王的聖騎士們守護著,沒有那位至尊陛下的宣召,普通人根本就無法靠近這裏。

瑞博是少有的幾個能夠自由出入這座城堡的人中的一個,除了他以外,擁有這種恩典的不是像法魯爾侯爵這樣的親信重臣,便是內閣之中的實力人物,或者像拉貝爾這樣直接聽命於國王陛下的臣子。

不過和其他拜訪這座古堡的大臣不同,每一個聖騎士都知道這位天才少年感興趣的並不是國王陛下的健康,而是那座塔樓頂上所蘊藏著的常人無法理解的寶藏。

和往常一樣,瑞博徑直登上了塔樓,即便是現在他也盡量避免顯得和王後陛下太過親近,雖然大魔導士開米爾迪特的強大力量令任何魔法難以窺探到裏麵的人的一舉一動,不過瑞博很擔心那兩位心懷叵測的魔導士在宮中安插了自己的眼線。

宮廷之中的那些侍衛們的忠誠,很容易被黃澄澄的金幣所收買。

這座古堡之中唯一安全的所在便是那座塔樓,大多數時間那座塔樓的樓梯令人感到望而生畏,延伸出去近十公裏盤旋而上的樓梯,隻有那些聖騎七有勇氣依靠雙腳將其征服。

瑞博曾經嚐試過一次,不過爬到三分之一他就放棄了。

這座塔樓隻有在一天之中的幾個特定的時間裏麵才會變得容易攀爬。

和其他人所想像的完全不同,每天待在塔樓頂上的這段漫長的時間,對於瑞博來說並沒有什麽事情可做。

所謂的魔法研究隻不過是欺騙人的假相,在塔頂上的大多數時間瑞博都用來練習武技,自從看過兩位殺手之王之間的那場決戰之後,他越來越感到自己和他們之間的差距是如此之大。

而那位迪埃先生在他身上留下的那兩道傷疤也無時無刻不在警告他,他曾經離死亡是如此地接近。

練習了一會兒長劍擊刺,又投擲了兩把飛刀,也許是因為剛才福倫的那番話再一次令他感到煩惱,瑞博始終提不起興致來。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間他聽到樓梯上傳來一陣輕盈的腳步聲。

沒有人會來打擾他的研究,瑞博很清楚這件事情。

正當瑞博感到奇怪的時候,門輕輕地打開了,隻見那位豐姿卓越的王後陛下輕輕地走了進來。

和往日不同,王後陛下穿著一條宮廷典禮長裙,那端莊典雅的造型,配上金絲堆壘的精細刺繡確實氣度不凡,裙沿彷佛教堂的大鍾,用最為華貴的絲綢堆起層層褶皺,顯得那樣雍容華貴。

“陛下,您實在太冒險了。”瑞博驚詫地說道。

“梅丁伯爵,您忘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嗎?”王後陛下笑吟吟地說道,她並沒有關上門,始終注視著門口的階梯。

突然間一陣細微得幾乎聽不清楚的“嘎嘎”聲響起,樓梯恢復了那令人望而生畏的長度。

“現在沒有人會來打擾我們。”王後陛下打量著四周說道。

塔樓頂上的布置確實令她感到有些失望,除了一張試驗桌和一把椅子之外什麽都沒有。

“王後陛下,您難道不認為這對於你我來說,都過於冒險了嗎?不會沒有人注意到您離開了這麽久,萬一國王陛下對此有所察覺會怎麽樣?您難道沒有想過這件事情嗎?”瑞博慌張不安地問道。

“喔,我可愛的小情人,沒有人會注意到我並不在書房之中,就像沒有人敢打擾你研究一樣,我也禁止別人在我閱讀的時候打擾我,更何況,今天我將自己關在書房之中的藉口是核算呈報上來的宮廷開支,這是一件需要安靜和耐心的工作,因此我們有的是時間。”王後陛下微笑著說道,這種微笑甚至帶著一絲惡作劇灼意味。

“萬一某位大臣有重要事情要向您稟報怎麽辦?”瑞博又問道。

“梅丁伯爵,您隻是想要回避我們之間的協議吧!您擔心您會失去什麽呢?”王後陛下肅容說道。

“也許,您將我當作是一個淫蕩的女人,是的,您一定這樣認為,因為我嫁給國王陛下的時候,他的年紀已經令他在某些方麵力不從心了,您一定以為我需要一個強壯有力的男孩在床上好好滿足一下我那饑渴的需求,是這樣嗎?”王後冷冰冰地說道。

“陛下,在下從來不敢將陛下想像成為一個淫蕩的女人。”瑞博誠惶誠恐地說道。

“我曾經坦白地告訴伯爵大人,對於我現在的處境來說,能夠擁有一個嬰兒是多麽的重要,那不但是牢固地位的基石,同樣也是堅定信心的保證。”王後陛下向著瑞博走上幾步,緩緩說道:“而且這也有助於獲得您的忠誠。”

一邊說著,王後陛下輕輕解開了腰際的鈕扣。

令瑞博感到驚訝無比的是那條長裙居然能夠輕而易舉地從腰際脫卸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