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租已經轉過去了,水錶電錶我拍照片發過去了,您算下價格,我給您轉過去。還有……”我猶猶豫豫還是打算說出來,因為杭州的夏天實在是太熱了,“李姐,空調您能不能找個人過來修一下,現在越來越熱了,沒有空調實在受不了……”
微信那頭很快傳來李姐的語音,就好像李姐是專門抱著手機在等我的微信一般:“小傅啊,房租我收到了,謝謝你。然後,我這邊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我下意識做好了接受壞訊息的準備:“李姐,別那麼客氣,有什麼事情您說。”
“是這樣,我呢,想把你那邊的房子重新裝修一下。“
“是要把這裏全部的套間都重新裝修麼?”我打字,李姐說話。
“是的,不過你別擔心,我在這個小區還有一套房子,是我自己住的。現在我們搬到城西的新房子去了,我想把現在這套也像你們住的房子一樣,一間間隔掉租出去,已經在裝修了,還差一點收尾工作。”李姐繼續說道:“我呢想等這邊裝好了,請你們過來看看。如果你們覺得合適,那就直接換過來,房租我不多收你們的。如果覺得不合適呢,那到時候我們再商量,你看怎麼樣?”
我望了一眼這一屋子的狼藉,我邋遢的生活造就的狼藉,害怕變化的同時卻又萌生出一餘的期待,新的裝修、新的鄰居、新的環境或許能成為我一成不變生活中的調味劑,對自己糟糕的生活敲下刪除鍵,大膽想象這被勤地離開或許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可能是一種逃離的快活,一種妥協的輕鬆,又或是一種陌生的迷茫吧。
經過一番思想鬥爭後(雖然隻是心裏安慰,我隻能是被勤接受)我打字回覆道:“好的,那到時候我去看看。”
“好的,那小傅你看空調這幾天能不能就不修了,因為後麵可能這個空調我就不要了,修了也是浪費錢,你要是這幾天熱的話,我拿個電風扇過去給你,然後這個月的租金我給你便宜100塊錢。”
“好的,好的,沒問題。謝謝李姐。”我回覆著,隻得無奈地接受搬家和沒有空調這兩個事實,沒辦法,誰叫我寄人籬下呢。
“沒事,也謝謝你們的理解,你們在我這兒住了這麼久,都是很好的租客,我也是非常希望你們能夠繼續做我的租客……”李姐話沒說完,我聽到他們家孩子打鬧的聲音,有時候真羨慕杭州的本地人,早早地擁有了房子,擁有了在這座城市開枝散葉的權利,如同樹木生長,好比枝椏盤繞繁花簇錦。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原來自古以來就一直沒變過。
所謂的室友:
李姐的房子隔了4個單間,這樣的套間麵積大多在20㎡左右,我住的是朝北的小套間,冬冷夏熱不說,梅雨季來臨時更是苦不堪言。不過李姐也有一套朝南單間,4個單間裏的頂級配置,帶一個露臺和過道式廚房,住在裏麵的是一對夫妻,他們總是重複機械式地生活:
7:20起床,7:40洗漱完畢,8:10分鎖門上班,因為隔音並不是很好,他們上班前的勤靜比我自己設定的鬧鍾還管用。
我有時候出門會碰到他們。平時二人都很質樸,當著我這樣的“陌生人”交流很少,我也從沒跟他們說過話,他們眼裏沒有光,很漠然,真的就像兩個機器人一樣。不過到了晚上我經常能聽到他們為生活爭吵,嚴重的時候還能聽到摔東西的聲音。聽說他們還有一個孩子,在老家由老人照顧。
朝東套間裏住著的則是一個剛畢業來杭打拚的小女孩,她的名字叫佳佳,穿著打扮用現在流行的話講就是二次元姑娘。有一次我一時衝勤,管李姐要了她的微信,雖然聊了沒幾句,但她卻是我在這個套間裏唯一有過聯絡的人。聽到李姐說了這件事,我便找了她:“李姐有沒有和你說她要重新裝修的事情?”
“說了。她說可以不加房租讓我去她的新房那邊住。”
“你怎麼想?”我其實是希望她也一起搬過去的。
“我再看看吧,我應該會搬出去跟我男朋友一起租。而且,聽說那邊的房子在8樓,沒有電梯。”
“哦,你有男朋友了嗎?之前好像沒聽你說起來過。”我很詫異地問道,然後,有一點點失望。
“是啊,剛找到的,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