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三章合一
既然這個馮騁馮公子很可能是冤枉的,還是目標任務之一,謝彥斐自然是要救的,可怎麼救還真是個問題,他總不能跑到府衙去,直接說這個馮騁是被人陷害,證據就是他有預知能力。
怕是直接會被衙役給打出來,更何況,接觸不到屍體具體也不確定到底這個馮騁是怎麼回事,其實也可以讓暗衛去府衙偷偷潛進去一趟瞧瞧,可到時候想要給這個馮騁脫罪,也需要正大光明的理由。
謝彥斐想了想,決定先暗地裏去找找,既然當場隻有死者與這個馮騁,死者不可能無緣無故下毒毒自己,馮騁又是冤枉的,那肯定有一個兇手。
把這個真凶找出來不就行了?
謝彥斐想通之後,和裴泓用了早膳,決定在永薑府多待幾日,他們先去了最大的茶樓,果然在那裏擠滿了人,因為確切的情況還沒定,昨晚他們去的酒樓暫時關了,掌櫃的哭天哭地也沒用,為了配合隻能如此。
酒樓歇業,他對麵不遠處的這茶樓就熱鬧了起來,謝彥斐一行四人在那裏坐了沒一會兒,就聽到了不少想聽的。
“……你說這馮騁到底是不是兇手?他們關係不是挺好的麼?”離謝彥斐他們這桌很近的兩個年輕公子閑來無事交頭接耳,其中一人像是書生模樣的,詢問另外一個灰袍男子的。
灰袍男子看他一眼,“這個要問我,還不如徐兄你認識那馮騁啊,你們好歹同窗過一段時間,我跟那馮騁可隻跟著鄧大少爺見過他幾麵而已,可不熟。”
書生:“你瞧你,這不是好奇麼,那馮騁學業一團糟,家裏又窮,先生壓根不想收他,要不是他娘在書院門口哭鬧哀求,也不會收下,可這馮騁也不爭氣,學業一塌糊塗,上了沒幾個月都排在倒數,要不是看在鄧大公子的麵子上,早就給他攆走了,可這次倒好,直接進了衙門。”
“不過我怎麼覺得這馮騁膽子這麼小,他敢下毒嗎?再說了,他何苦要給鄧大公子下毒?他們兩家關係這麼好,鄧大公子這幾年可沒少接濟他,就是喂隻貓喂隻狗也應該有感情了。”
“這你就不知道吧?我覺得……也不是不可能,”書生突然壓低聲音湊近了些,“這幾個月馮騁與鄧大公子是不是不來往了?”
灰袍男子點點頭:“是不來往了,聽說鬧了點矛盾,但是也沒說到底是什麼矛盾。怎麼了?難道你還知道點什麼內幕不成?”
接下來的聲音壓得很低,低不可聞,不過謝彥斐也不擔心,身邊有三個武功耳力都是一流的,等這兩個年輕公子嘀咕完,又喝了不少茶水離開之後,謝彥斐才湊過去壓低聲音看向裴泓:“他後來說了什麼?”
裴泓也學著他湊過去壓低聲音,溫熱的呼吸拂在耳畔,讓謝彥斐一時間差點有些心猿意馬,可接下裏聽到的卻忍不住注意力集中。
裴泓道:“他說,幾個月前他在學院後門看到死者氣衝衝來找馮騁,逼問什麼,兩人吵了一架,那書生隻聽到幾個詞,似乎是關於騙了他讓他丟臉什麼的,不過具體的他沒聽到,這書生懷疑是馮騁暗地裏騙了死者,死者要報復他,他一著急就打算下了殺手。”
謝彥斐覺得不對,“哪有人殺人還大庭廣眾,這是生怕別人不知道是他啊?”
等謝彥斐說完,才發現世子近在咫尺,多虧他們選的位置是個角落,否則兩個大男子這樣怕是早就引起注意,謝彥斐瞅著裴泓,“世子,我們坐的這麼偏,其實說話不用這麼近,也不會有人聽到。”
裴泓嗯了聲,“是這樣沒說,可王爺之前壓低聲音這麼說,我隻好配合不是?”
謝彥斐睨他一眼:別以為你這麼說我就不知道你是故意湊近的,大庭廣眾,臉不紅麼?更何況……對麵還有影青他們。
隻是等謝彥斐偷偷朝對麵看去,影青和鬼冷,一個低頭一個偏頭,正在認真喝茶,一副明顯我們沒看到,你們繼續的模樣。
可這穀欠蓋彌彰,顯然是看到了啊。
謝彥斐耳根一紅,默默埋頭喝茶,決定等下去趟鄧家書坊,想幫馮騁,隻能先把他們矛盾的關鍵點找出來再說。
謝彥斐他們出了茶樓之後就去了鄧家書坊,這鄧家在永薑府家底不菲,開了好多家書坊,不僅如此,還有綢緞莊和胭脂鋪,謝彥斐他們去了最大的一家老字型大小的書坊。
一般最開始的一家裏的都是老夥計,知曉鄧家本家的事情也會比較多一些。
謝彥斐四人一瞧通身貴氣,一踏進來,加上年紀輕,謝彥斐也不知從哪裏弄來一把摺扇,一進來就打開開始搖著,他當初假死的時候十八歲,躺了三年,沒什麼影響,所以瞧著還是十八的模樣。
裴泓氣質沉穩,斂了威壓,雖然瞧著好相處一些,卻也讓人望而生畏。
而影青兩人沒進來,守在外麵,像是隨從,可一看身手不凡,讓書坊的老掌櫃親自過來接待他們,“兩位爺挺眼生的,這是頭一次來我們鄧家書坊吧?”
謝彥斐瞧老掌櫃臉色不好,很是憔悴,看來因為鄧大公子的死怕是受到了情緒影響,一般來說,隻有親近一些有感情才會如此,看來他們來這一家來對了,這老掌櫃應該是鄧家的老僕。
謝彥斐道:“掌櫃的好眼力,我們是都城的,本來去遊玩,返回途中途徑你們這裏,這不是昨晚上在酒樓目睹一個歹毒的惡人竟然大庭廣眾之下下毒害人,我們這氣不過,就想親眼看到這凶徒被繩之以法當場斬首,已敬死者在天之靈!”
謝彥斐慷慨激昂的一聲,那老掌櫃沒忍住紅了眼,用袖子抹了抹眼,看謝彥斐不解看過來,不好意思道:“小公子怕是不知,被那白眼狼害了的就是我家大少爺,可憐我家大少爺跟他稱兄道弟,幫了他多少忙,可誰知道……誰知道他這麼心狠,竟然毒害了我家大少爺!”
謝彥斐裝作詫異隨即愧疚,“這、這……沒想到竟然這麼巧,掌櫃的節哀順變……”
謝彥斐是故意這麼說,果然引起了掌櫃的好感,非要拉著他們讓他們選書,盡管選,給他們算便宜一些。
謝彥斐隨意選了幾本話本,他不是真的來買書的,是來打探消息,等掌櫃的情緒平復一些,“說起來你剛剛說的白眼狼是什麼意思?掌櫃的你別多想,我這人吧,平日裏正義感特別濃,就見不得這種事,所以就……有點好奇。”
掌櫃的大概也正愁著沒人跟他說說話,在府裏還好,可大少爺沒了鋪子還要開,其他的夥計都留在府裏置辦大少爺的後事,他一個人這麼待著,這小公子也投緣,這會兒也沒什麼生意,就幹脆倒了茶水,讓他們坐在那裏。
掌櫃的坐下之後,看向裴泓:“這位是?”
謝彥斐拉著裴泓坐在一處,“這是我哥,我們一起出來玩的,他不放心我。”
掌櫃的也沒懷疑,畢竟雖然長得不像,但是這兩個公子長得是真好,一般人家也養不出這麼矜貴的公子。
“小公子你不知道,我家大公子真是死的冤啊,他一輩子與人為善,善待同窗,後來覺得自己不是那塊料,就一直照顧自家生意。就算是過往的鄰居,也沒忘了好生照拂,可就是大少爺這麼好的人,卻……卻反而被有心人給惦記上,這還害了!那馮騁簡直不是人!”掌櫃的越說越激動。
謝彥斐配合嗯了聲,“不是人,太過分了……要我說,這樣的人早就該斷了關係,可怎麼昨晚上我們剛好在那家酒樓,他們怎麼還在一起吃飯?聽說途中你家大少爺還打了那馮騁一拳,莫非是有什麼恩怨才讓這馮騁下殺手?”
“怎麼可能有什麼恩怨?就算是有,也是那馮騁對不起我家少爺!虧大少爺對他這麼好,他竟然欺騙我家大少爺的感情!可恨!”掌櫃的氣得猛地一拍桌子。
謝彥斐嗅到了八卦的味道,“欺騙你家少爺的……感情?莫非……”
掌櫃的一看謝彥斐這模樣,知道對方誤會了,趕緊道:“不是公子你想的這樣,這馮騁答應了大少爺要幫他跟玉姑娘牽線,結果這馮騁明麵上是答應了,可他暗地裏……卻是騙了我家大少爺!”
謝彥斐眼睛一亮,有門,立刻看過去,“玉姑娘?這是誰?”
掌櫃的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可想了想也覺得這事不說出來他心裏不舒坦,“這件事……很少人知道,連老爺都不知道,小公子你可別說出去!這會影響我家大少爺的清譽。”
謝彥斐頜首:“掌櫃的放心,我們不是這裏的人,過段時間就會離開了。”
掌櫃的歎息一聲,“我是鄧家的家僕,是看著大少爺長大的,把大少爺當成自家孫子一樣,大少爺一直都很聽老爺的話,循規蹈矩的,從來不出入那些不該去的地方,也很潔身自好。可都是孽緣啊……誰知道幾個月前,大少爺一次陪著夫人去上香,遇到了一位姑娘,一見傾心,雖然隻是遠遠看了一眼,卻是上了心。跟人打探才知道是玉香樓的當家頭牌,大少爺想再見這玉姑娘一麵,可惜府裏管的很嚴,加上大少爺最近一段時間也在想看人家,所以自然不敢公然出入那等場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