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彥斐挑眉:“怎麼,不行啊?”

葛文灃連忙搖頭:“行!怎麼不行!不能更行了!”

兩人就這麼一路去了宴會的地方,謝彥斐本來還想再問問,隻是一抬頭看到宴席的情景,小臉就黑了,跟葛文灃分開,朝著首桌走去。

那裏是專門為謝彥斐、裴泓、二皇子他們這些與六皇子有至親關係的人準備的。

謝彥斐朝著裴泓那邊走去,而此刻那桌除了裴泓之外還沒有人落座,隻是裴泓的身邊卻是多了幾個人,謝彥斐都不認識,一個中年男子帶著一個二八年華容貌嬌美的少女就站在他身後,此刻低垂著頭一副不勝嬌羞的模樣。

謝彥斐鼓著臉,再瞅著神色冷淡的裴泓,看出他已經開始不耐煩了,隻是因為這裏是大謝,今日是老六的大婚所以沒露出別的情緒,可即使如此,看到自己的人被人惦記,這心裏也不舒坦。

於是,謝彥斐直接走了過去,上前攬住裴泓的手臂,“這誰啊?”

謝彥斐的突然出現讓本來就注意著這一桌的眾人耳朵都豎直了,他們是知道裴世子如今成了旭帝,雖然有很多傳聞,隻是如今瞧著依然溫潤如水的裴世子,那張臉頗有欺騙性,覺得還是當年那個低調的世子,不過即使如此……想到這已經是三年後了,這位已經是個皇帝,就算是性子再軟,那也是他們得罪不起的。

更何況,他們知道皇上對五皇子的重視,這位可是欽定的五皇子的人,他們還沒這個膽子得罪皇上。

可偏偏還是有那種不怕死想要搏一搏的,畢竟這可是旭國的皇帝,甚至比大謝還厲害,若是旭帝真的長得醜或者兇殘暴戾也算了,麵前的男子溫潤如玉模樣俊美恍若謫仙,這讓在場的女眷都蠢蠢穀欠動,卻也沒敢真的上前。

不過麵前這兩位就是那個膽大的,中年男子是謝藩王,也是明賢帝同父異母的皇弟,當年明賢帝當了皇帝之後,謝藩王就離開了京城前往封地,這些年也都老老實實待在封地沒怎麼回來過,不過這三年幾個皇子相繼失蹤,隻留下一個娘家幾乎沒什麼實力的二皇子,也不堪重任。

這謝藩王就動了心思,以思念明賢帝為由就過來了探親,已經來了幾個月,倒是安分守己,這次還帶了自己的郡主說是要替她尋一門親事。

明賢帝從回來之後就在忙六皇子大婚以及立儲的事,把謝藩王給忘了,可好歹他也是六皇子的皇叔,所以謝藩王也在邀請之列,不過明賢帝壓根沒把他當回事。

這謝藩王從聽說這次旭帝也來了大謝之後就動了心思,與其給自己的郡主尋一門不上不下對他沒有任何助力的婚事,不如搭上旭帝,這可是個香餑餑,萬一真的看上了,日後多加提攜,萬一……以後他的郡主為旭帝誕下子嗣,那旭國很有可能落到他們手裏。

再說了,五皇子長得那麼醜,他還是郡主的堂哥,怎麼著也不會介意一家人,總不能便宜了別人吧?

所以他一直在等旭帝過來,看到裴泓就開始上前搭訕,還帶著自己的郡主。

本來這位郡主對暴名在外的旭帝不感冒,可等看到那張臉,覺得傳言肯定是有誤的……

結果,她這邊還沒能說上話,突然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一個男妖精,竟然直接攬住了旭帝的手臂,郡主頓時怒了:“你……你又是什麼人?怎麼能這麼……”不知廉恥。

隻是這四個字她一個大家閨秀怎麼能在旭帝的麵前說出口。

可這穀欠言又止的模樣,讓謝彥斐的臉沉了下來:“那你又是什麼人?我的人我還不能攬了?關你什麼事?”

郡主瞪著他:“你、你……旭帝,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你怎麼能對不起五堂哥……”她對上謝彥斐那張臉,感覺到了危機,所以這時候幹脆抬出了謝彥斐,可她不知道她口中的人此刻就站在她麵前。

謝彥斐被她這立刻轉換角色痛心疾首怒斥勾引了他堂兄夫的模樣:“…………”之前你可不是這樣做的,你之前可很樂意套近乎。

眾人的八卦之魂幾乎被點燃了,大戲啊,沒想到參加六皇子的婚宴竟然還能看這麼一出好戲,這少年誰啊?竟然敢公然挑釁五皇子,還說旭帝是他的人?天啊,這膽子……

他們幾乎已經想像到下一刻這少年被扔出去的畫麵,誰知道,暴名在外的旭帝不僅沒生氣,還笑了笑,攬住他的肩膀,開始耐心哄著。

這一幕不僅讓在場的賓客驚呆了,也讓謝藩王和謝郡主驚呆了:果然是個小妖精,旭帝竟然、竟然公然這麼不給五堂兄麵子,可、可這是不是說明旭帝其實也沒這麼在意五堂兄?那她不是也有機會?

可她不能自己去說,而是去看謝藩王,讓自己的爹出馬。

謝彥斐瞧見這什麼郡主直勾勾落在世子身上的目光,不爽,直接喊了管家過來。

管家剛送走六皇子,這迎親隊伍還沒來,聽到這邊有動靜,剛過來就聽到這一聲囑咐,管家趕緊畢恭畢敬過去了。

謝彥斐指了指謝藩王和謝郡主,兩個一看就不壞好心,一聽到少女喊堂兄,他想起來坊間說來了個藩王,看來就是麵前這兩位了,多少年沒回京了,突然回來,絕對不會好意,這什麼郡主還敢打他的人的主意,更加不能忍,“把他們送去別桌,礙眼。”

管家心髒一抖,王爺誒,這可是藩王和郡主啊。

可對上謝彥斐幽幽的目光,想到這位爺才是真正的主子啊,立刻拱著手:“藩王爺,這……畢竟旭帝是主,您看,要不給你們換一個位置?”

謝藩王臉色黑了,可當著旭帝的麵不敢發火,謝郡主這下子徹底不能忍了,“你竟然趕我們?等五堂兄過來了,定要你們好看!”

謝彥斐涼涼:“好看不好看本王不知道,但是你們怕是要不好看了。”

謝郡主皺眉,“你算是哪門子王爺竟然還敢稱……”隻是等她的目光對上裴泓突然森冷涼薄看著她像是看著一具屍體的模樣,嚇得渾身一抖,一股寒意躥上來,讓她通體生寒,她突然想到之前的傳聞,本來壓根不屑一顧壓根不信,可此刻瞧著兩人,這裏是六皇子府,旭帝既然與五皇子有關係,不可能公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不給五皇子麵子,除非……麵前這少年就是謝彥斐,大謝旭王。

謝郡主都想到了,更何況在場的賓客各個都是人精,想到坊間的傳聞,他們雖然覺得五皇子可能回來是有點變化,但是……他們怎麼也沒想到變化會這麼大。

這……這是不是太難以置信了?

他們大多數都是見過當初五皇子那模樣的,再瞧著如今這個玉麵絕世的美少年,他們揉了揉眼睛,覺得要不是旭帝在這裏,要不是這少年的一聲本王,就算是這少年再在他們麵前晃悠到喜宴結束,怕是他們都想不到麵前這位竟然會是五皇子。

謝彥斐似笑非笑看著麵前目瞪口呆的兩位:“你們是自己去別桌,還是本王、請、你們去別桌?”他的這個請字咬得有點重,嚇得那謝藩王一個哆嗦,得,這女兒還沒送出去,反倒是得罪了五皇子。

如果五皇子真的變成這幅模樣,他還是趕緊灰溜溜哪來回哪兒去吧……

以前五皇子醜成那樣旭帝都等了三年,現在這模樣,連他都忍不住想多看幾眼,要不是旭帝那眼神太可怕的話。

等身邊聒噪的人沒了,謝彥斐神清氣爽,往凳子上一坐,斜睨了裴泓一眼,“你都不知道趕人啊?”還是皇上呢。

裴泓笑笑,“一開始以為是王爺的娘家人,怎麼著這個麵子也是要給的,誰知道……他想成為我的老丈人……”

謝彥斐哼了哼,顯然也看到剛剛世子已經在克製了,要是在旭國,怕是早就讓人給拖出去了,他打算放過世子,可顯然某人從中覺察出了點別的味道,湊近謝彥斐的耳邊,低聲道:“不過王爺吃醋的模樣……真好看。”

謝彥斐:“…………”他默默伸出手,放在裴泓的腿上,來了一個橫向旋轉。

裴泓淡定:“打是親罵是愛,看來王爺已經愛朕到無時無刻不想與朕親密接觸的地步了。”

謝彥斐:他算是發現了,世子估計是被打通了任不要臉二脈,這流氓話張嘴就來。

他哪裏想了?這是汙蔑,赤果果的汙蔑!

因為謝彥斐的身份徹底暴露,來喜宴的賓客壓根不敢再往那邊去,一個土著王爺,得罪不起,一個暴名在外的皇帝,更得罪不起,兩個都是不敢惹的,就算是長得再好,那也是渾身都帶著毒刺的。

好在很快六皇子帶著迎親隊伍回來了,新娘子也到了。

謝彥斐立刻拉著裴泓去看熱鬧去了,遠遠站著瞧著六皇子一臉紅牽著奚菡走過回廊,往喜堂去,不知道他和世子成婚的時候,是不是也會這樣,不過應該不會了,他是男後,世子是皇帝,到時候肯定是要在文武百官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