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紮間手中的勺子一鬆,險些要滑入鍋裏,梁和還來不及伸手去搶救,自己的右手連帶著勺柄一起被握住,她有些怔愣,一同讓她迷亂的還有男人低低地落在耳畔的那句話,「這種高難度的做飯方式如何?」

她有些怔愣,微微偏過頭去看顧淮寧。彷彿是她的笨拙大大取悅了他。他似乎心情很好,眉梢間堆滿了笑意。梁和有些賭氣,手一用力想掙脫了他,未果,梁和就帶著他的手一起拿著勺子一陣亂攪,沒多久就又被他控住。

「稀飯裏放了蕃薯,不許胡鬧了。」

壓低的聲音裏有些無奈,主導權重新被他奪了過去,梁和站在一旁不語,看他熟練地洗菜切菜做飯,動作雖利索,眉宇間的疲倦卻是無法遮掩的。梁和有些沮喪,吸一口氣,找了個話題輕聲回道,「事情都解決了麼?」

男人輕輕哼了一聲,眉頭卻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是什麼重要的事兒嗎?昨天那麼晚還要出去?」她繼續問。

顧淮寧微一挑眉,「沒什麼大事兒。」頓了頓又說道,「先出去吧,飯馬上就好。「

她一向不過問他的公事,這樣的刨根問底還是第一次,得到的答案卻讓她有些失落。

——

吃晚飯她去洗澡,微高的水溫讓她感覺很熟悉,氤氳全身的那股冷氣才算徹底退卻,說起來梁和一直不喜歡冬天,因為每到了冬天她總是很容易冷,而且不沖個熱水澡根本緩不過來,外婆說她這種體質是遺傳的,祖孫兩個人都一樣。

B市的天氣偏幹燥,她剛來這裏的時候總是感覺臉上癢癢的,一摸總是很幹,梁和站在鏡子前認真地端詳了自己一番,不是很滿意,就去架子上找麵膜,視線一掃,不經意看見那瓶大衛杜夫,一瞬間她就記起了他身上淡淡的味道,梁和有些奇怪,盡管那種味道揮之不去,可是她卻從未見他用過這個,放在這裏,更像是個擺設。

突然有敲門聲響起,一道低沉的男聲傳來,「方便麼?我拿一下洗手液。」

梁和慌忙應了一聲,抬頭看鏡子裏的自己,確定沒有什麼異常才打開了門。有淡淡的男性氣息向她靠近,梁和靠在一旁,給他讓道。衛生間本來就不算特別大,現在他一進來,不免有些逼仄。這人仿似絲毫不覺,看她洗好了也不著急出去了,就著洗手台上的水龍頭開始洗手,嘴角還掛著一絲淡淡的笑意。

梁和有些惱羞成怒,一抬睫準備瞪他一眼,卻被鏡子裏突兀抬頭的他逮個正著,微微一慌,又趕緊低下頭去。不一會兒,一道低低的笑聲響起,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順手一撈帶進了懷裏。

「你瞪我做什麼?」半分不含質問意味的語氣,聽起來到像是調戲。

梁和無辜,「我有嗎?我隻是眼睛不舒服。」

某人也不惱,一隻手暗暗放在她的浴袍繫帶處,另一隻手卻中規中矩,「被我逮住了還撒謊?該罰。」

說完手一拉,原本就寬大的浴袍頓時就鬆了下來,春光洩了一大半,梁和慌忙用手去遮,腦子卻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某一次,一模一樣的場景啊,再來一次她恐怕得羞愧而死。不過某人似乎絲毫不在意,一個欺身向前,套在軍綠襯衣外的卡其色線衣就覆在了她的身上,絨絨的質感讓她忍不住顫慄。

「顧、顧淮寧……」她無意識地低語,想要伸手阻止他卻發現自己的力氣太微弱,根本推不開。

男人細碎的吻襲上柔弱的耳廓,脖頸和下顎,惡作劇地輕輕一咬,她想炸毛,卻仿似被奪走了全部的氣力,動彈不得,得逞的某人輕輕一笑,幹脆利落地褪去了整件浴袍,忽然而至的冷意讓梁和忍不住靠近身邊這個唯一的熱源,這樣下意識的動作讓男人很是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