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哪怕負了天下人都不會負了月瓊,你難道不希望月瓊幸福?」

月瓊幸福?王爺竟然那麼喜歡月瓊,是為了保護他才做出這些迷障給旁人看,那樣的一個人,本來應該是幸福的吧,卻因為王爺而失去了一雙手,王爺無法告訴月瓊真相……月瓊認定了自己是不得寵的公子……王爺要他做月瓊的朋友,陪他聊天……王爺要知道月瓊在想些什麼……月瓊需要朋友……他也,需要朋友……

一個時辰之後,黎樺灼抬起頭:「我願意。」如果王爺同了月瓊,他會以死謝罪。

「很好。明早我會告訴王爺你的決定,明晚王爺會召你侍寢。」周公升馬上對驚慌的人說:「隻不過是個樣子,今晚我是替王爺來探你的口風,放在他身邊的人王爺不會兒戲,自然要親自見一見你。你有哮症是吧。」

黎樺灼點點頭。

「明晚王爺與你說完之後,你隻要假哮症發作既可,王爺會以此為藉口冷落你,從此之後,你和月瓊就同是府裏最不得寵的公子,唯一不同就是你不會再侍寢。」

黎樺灼的心裏升起無限的希望,真的可以不用侍寢,可以和安寶安安穩穩地在這裏生活下去嗎?想到月瓊,黎樺灼仍是不放心地問:「既然王爺喜歡的是月瓊,那他為何侍寢之後會昏迷不醒地被人抬回來?其他公子可沒有那樣,難道王爺真不是虐待他?」

周公升哈哈大笑起來:「王爺平日召人侍寢都是四五個公子或夫人一起,但月瓊每回都是一個人應付王爺,王爺又那麼久才能見他一回,他不昏著回來才怪。」黎樺灼的臉紅了,有點後悔問這個問題。

「不要了……」

睡夢中,月瓊仍在呻吟,今晚震怒的人把他摟在懷裏虐待了好幾次,鬍子紮在他已經紅腫不堪的唇,嚴剎的分身依然刊在在他的體內,剛剛又射過一次的他捨不得退出來,下一回要他又不知是幾天以後了。

想到這人居然認為他逼良為娼,嚴剎就忍不住還要再做他一回,但懷裏的人假說已經到了極限,他隻能用他粗糙的大掌在他身上摸來摸去,直到對方因為皮疼而呻吟他才停下,羊脂玉般的身子除了激情過後的印記後,還有許多紅點點,那是被嚴剎的粗糙大掌磨出來的。

氣憤不已地在月瓊的肩頭咬了一口,隻是微微用力,他的肩膀上就留下了兩排清楚的牙印,外麵隱約傳來了公雞打鳴的叫聲,嚴剎不捨得退了出來:「進來。」

門開了,放下的床賬讓進來的人看不到床上的風光,當他們把浴桶裏注滿水出去後,嚴剎才掀開床賬把人抱進浴桶。

不知道還要忍多久,嚴剎熟練地給月瓊清洗,換上幹淨的羊腸,上藥,最後再給他穿上來時的那身,已經被他撕破的衣裳,剛要伸手把他抱出去,床上的人突然呻吟地翻了個身,抓住了他的左手,低低地叫了聲:「嚴剎……」

綠眸瞬間光亮,嚴剎在床邊跪下瞪豐熟睡的人,對方又低語了一句:「不要了……」綠眸裏的光亮又瞬間消失,湧上的是憤怒。這人何時時能適應!(壓根忘了他幾乎做了一夜)

「嚴剎……」又是一聲低低的叫,對方皺了皺眉;「真疼……」

綠眸幽暗,粗糙的大掌摸上他受過重創的右手,湊過去在他耳邊低聲道:「總有一天,我會連本帶利的討回來。」鬍子紮在對方的眼,對方的唇,嚴剎把人抱起來走出臥房,總有一天,他不必再如此偷偷摸摸地與這人親近,他會告訴全天下的人,月瓊是他嚴剎的妻。

第二日傍晚,月瓊才幽幽地醒了過來,骨頭架子散了好幾次的他動也動不了,昨夜淫靡的畫麵湧入腦中,他在心裏哀嚎:太丟人了。嚴剎居然整容了說「要」,逼他說了「快一點」……唔,不活了。

「公子,您醒了?」

床賬掛起,月瓊氣短地說:「給我拿杯酒。」

「公子!」

雙頰發燙地閉上眼睛:「我想再睡會。」等他覺得沒那麼丟臉的時候再醒。

「公子……」洪喜洪泰哭笑不得。

掌燈時分,躺在床上還為昨晚的事而丟臉的月瓊不知道黎樺灼被嚴剎召寢,也不知道那晚黎樺灼哮症發作被人抬回了『湘苑』。十日後當他能下床時,黎樺灼帶著安寶又敲響了他院子的門。

「月瓊公子,聽說您喜歡吃辣鴨頭,我讓安寶偷偷給你買了幾個。那天,謝謝您。」

月瓊驚喜地瞪豐黎樺灼手裏的油布包,嚥了口口水,笑吟吟地說:「叫我月瓊吧,我叫你樺灼可鄧?」

「當然好。」把油布包遞給口水都快流下來的人,麵帶笑容的黎樺灼心窩處卻陣陣心疼,這輩子他注定要對不起這人了。耳邊又響起了王爺的話:「做不好,我會把你和安寶送回黎家。」「若有隱瞞,我會把安寶送到軍奴營去。」「記住你的本分,不要耍心思。」「月瓊喜歡吃辣鴨頭和湯包,每次他侍寢之後你讓安寶去給他買一點,不能多。」「他侍寢完會在床上躺幾天,那幾天你不要去打擾他。」「讓月瓊高興,本王保你和安寶平安……」

「樺灼,樺灼?」月瓊伸手在發呆的黎樺灼眼前揮揮,擔心地問:「你沒事吧,我聽洪喜洪泰說你前幾天病了,身子好些了嗎?」

黎樺灼定下心中的愧疚,笑著說:「托您的福,我已經好了,不過我壞了王爺的興致,王爺估計也不會再召我侍寢了,這樣也好,我隻希望王爺不要趕我出府。」

已經啃上辣鴨頭的月瓊毫不擔心地說:「放心,王爺不會趕你出府的。」他被折磨了一晚上,不能白折磨他吧。

「那我就借您吉言了。」他無法抵抗王爺的命令,但他會努力保護這人,這是他欠這人的。

無聲地笑了,黎樺灼垂眸去看縮在他懷裏睡得極其安穩的人。自從變成月瓊的朋友後。他由最初的不得已到心急,急月瓊的遲鈍,急皇上的無奈。甚至有些時候他還會為皇上叫屈,皇上明明那麼愛月瓊,月瓊卻隻當皇上是在虐待他。

現在想來,月瓊那個時候不是全然沒有感覺,但他身上背負的東西太沉重了,他不能隨意把自己的心交出去。可一旦得了月瓊的心,那他便會全心全意地為對方考量,其實,在月瓊拒絕把自己交給皇上時,他就已經開始為皇上考量了吧,不然皇上也不會心心唸唸地隻有他。

他和安寶是幸運的,他常常會想,若那個時候他沒有去找月瓊,那他和安寶瑞會是什麼樣子?每每想到時,他都忍不住打寒顫,皇上的心裏隻有月瓊,別說他不可能得寵了,就是得了寵他也不可能為黎家求到些什麼,他和那些看似得寵的公子一樣,不過是皇上手中的一枚棋子。

王府,他不可能待下去,出了府,黎家也不可能放過他和安寶,也許他和安寶早已不在這世上了。他孤注一擲的決定救了他和安寶的命,讓他安寶獲得了重生。月瓊輕輕鬆鬆的幾句話把他做過的事都抹掉了,可他卻是清楚的,他欠那人的這輩子他都還不清,是那人讓他能和安寶在一起,是那人給了他一個家,那人甚至還大方地把他的兒子也分了他一半……他欠那人的實在太多太多。

把安寶摟緊,黎樺灼長吐了一口氣,閉上眼睛,該睡了,明日要進宮陪月瓊聊天,他幫不上什麼大忙,能做的就劉每日進宮陪那人聊聊天,陪他練練舞,在他嘴饞而皇上允許的時候給他買些他愛吃的零嘴,腦袋裏是今晚和安寶離宮時那人在他們身後笑咪咪的說:「明日進宮吃中飯吧,我讓廚子做些好吃的。」

黎樺灼幸福地笑了,被史長疼愛的滋味就是這樣吧,這輩子他沒有遺憾了,他有了愛他的安寶,有了疼他的兄長,還有了喜歡他的幹兒子,套句那人的話說:「這就是做夢都能笑醒。」而他已經不知在夢中笑醒多少回了。不想了不想了,明日要進宮吃中飯,去遲了月瓊可不會放過揶揄他的機會。

第二天起來打了一套太極,和安寶吃過早飯後,黎樺灼讓安寶拿了瓷盆準備去東立街的那家賣餛飩的鋪子給月瓊買兩碗餛飩。月瓊很愛吃那家的餛飩,總說禦膳房做的都沒那家的好吃。雖然昨天夕拒絕了他,但黎樺灼哪裏會真的狠心,月瓊不能吃上火的,那就吃餛飩吧。

剛收拾完準備出去,管家匆匆來稟報:「候爺,外麵來了三個人,說是候低階鐋爹娘和大哥。」

安寶手裏的瓷盆差些摔了,驚慌地看向黎樺灼,黎樺灼皺了下眉頭,冷冷地說:「本候的爹娘和兄長早死了,他們是哪裏冒出來的?把你們趕走!」

「是!」管家出去了,黎樺灼安撫安寶;「莫要理他們,去給月瓊買餛飩去。」

「樺,樺灼……」安寶很害怕,黎家的人是他的夢魘。

黎樺灼親了他一口:「不要怕,咱們可是有君候千歲撐腰的。」

「嗯!」安寶重重點了下頭,不怕了。

出了候爺府,黎樺灼剛要拉著安寶上馬車,就聽到有人在遠處喊:「樺灼!樺灼!是我啊,我是娘啊!」

黎樺灼看也沒看一眼,拉著安寶上了馬車:「把他們趕走!」

「是,候爺!」

馬車動了,一個男人在遠處叫罵:「黎樺灼!你瑞成了候爺居然連自己的爹娘都不要了,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混帳東西!你難道忘了是誰讓你成了候爺?!黎樺灼!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混帳東西!你……」

叫罵的人被人堵了嘴扭了胳膊壓在了地上,而那位「自稱」是候爺大哥的男子也被人堵了嘴帶走了,馬甲上的黎樺灼冷笑,在他「失寵」的第三天黎家就讓給他捎了封信,信中他那個所謂的爹大罵他無用,罵他是廢物。黎家不會養廢物,既然他得不到王爺的歡心,那他也不再是黎家的人,黎家從此與他再無關係。那天,他沒了爹,沒了兄長。

過了兩個月,安寶出府給月瓊買湯包,在路上遇到了他被「冷落」的娘,他的娘恨他這個不成器的兒子,把氣撒在了安寶的身上。在安寶的臉上帶傷回來後,他對自己說他沒了娘。一個月後行公公告訴他王爺支了黎家,他不知道王爺這麼做的用意是什麼,但他感激王爺。他會為會王爺守好月瓊,報答王爺的恩情。報答月瓊的恩情。

在他成為了仁和候,太子的幹爹,君候的至交後,他宛然冒出了爹娘和兄長,真真可笑至極•把那三個宛然出現的陌生人丟到心外,黎樺灼買了四碗餛飩,心情愉悅地和安寶進宮了,哪知道到宮裏才得知昨晚讓他們早點過來吃中飯的君候千歲居然還沒有起床。在府裏的時候月瓊沒有起來之前任何人是不能打擾他的,現在在宮裏更是如此,黎樺灼倒不惱,拉著洪喜洪泰四人把那盆餛飩吃了。月瓊前晚被「欺負」,今天是絕不能吃餛飩的。

「樺灼!你怎麼可以這樣……」有氣無力地指責某位不仗義的人,下不了床的某人欲哭不淚,「你還我的餛飩!」

黎樺灼安撫地拍拍他的手:「等你能吃的時候我一定給你買。」

「還我的餛飩,你們還我的餛飩……」月瓊氣得腦袋發暈,早知道昨晚就讓嚴剎去禦書房了!

在黎樺灼和洪喜洪泰安撫某位因為沒有吃到餛飩而鬱鬱寡歡,傷心難過的人時,右丞相周公升聽到了一則小道消息,從公文中抬起來頭來,他不耐地說:「不過是幾個來討便宜的,打他們幾十板子亂棒趕出京城。把黎家人以前做過的事放出消息去。」

「屬下明白了。」稟報的人退下立刻去辦此事。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周公升自語道,繼續埋首於公文中,寫著寫著,麵前突然出現了一根玉米,他抬起來頭,笑了:「休?」

李休的手中裏也拿了一根玉米,而且已經啃上了。他又遞了遞那根玉米:「要不要吃?」

「當然。」周公升拿過,啃了一口,「正好餓了。」

「你歇地,我來做。」推了推周公升,李休讓他到炕上歇歇,周公升則道:「這幾日你也累了,還是我來吧。幫我倒杯茶。」

李休給他倒了一杯花,又道:「我來吧。我剛才回府睡了一覺有精神了。你歇會,等會再換我,快,抓緊啦。」

周公升無奈的起身:「好,我歇會。」

拿著玉端著茶碗坐在熱乎乎的炕上,周公升但了個懶腰,不定期是做皇上的謀士時舒服,如今做了丞相,雖然是位高權重,可他連上茅廁都上得不安心,君候還說古年是明君,瞧他留下的一堆爛攤子,他除了四位處找美人就沒做什麼事了。

「剛才我聽你說把誰亂棒趕出京城?」處理公務的李休隨口問。

周公升譏諷道:「是仁和候的爹娘和兄長,仁和候不認他們,他們就在仁和候的府門口鬧事,我讓人把他們趕出京城。」

李休一聽,也譏諷地笑了:「無恥。」

「哥,我看既無恥又無知。」兩個相視一笑,然後笑聲變大。

完結